??“解,解释什么。”
??魏闻绪道,“我是你什么人。”
??你是我什么人。
??你什么人都不是啊!
??余洛结结巴巴,“你,你,你是我……”
??像是为难极了。
??裴寒凛本就是没什么耐性的人,遇刚则刚,见不得别人被软刀子逼迫,当即将腰间剑鞘扶住,手搭在剑柄上道,“郡王殿下就只会吓唬人吗。”
??魏闻绪心头有点火烧起了,转头瞪着余洛:“昭溪!”
??余洛被吓了一跳,连退了几步,避身躲到裴寒凛身后。
??裴寒凛本来已经沾着些寒意的眸子这才软和些,顺手将人护在身后。
??扶着他的袖子,才怯怯地给对方卖了个面子:“你是我……朋友。”
??说法比较含糊,替代了前未婚夫婿这种尖锐的措辞。
??可小郡王的脸依旧Yin沉得厉害。
??余洛显然是怕极了他兄长和魏闻绪,整个人都埋在了裴寒凛身后。魏闻绪记得以前余洛不是这样的。
??他一心只想和自己成婚。纵然成日里Yin沉乖戾,可每每谈及此事,都是万般迎合。
??他可是以后的太子殿下。
??能和他成婚,来日便可成为太子妃。
??余洛疯了吗,他都已经给过台阶,现如今回头了,他竟就抛出“朋友”二字,这样给他难堪。
??看着裴寒凛眼底的些许讥诮。
??魏闻绪眉头慢慢拧起,正要发作却听到外头传来通报。
??“陛下——驾到——”
??皇帝来了。
??这种宫宴,往日里皇帝陛下是不来的。
??余皇后似也没想到。
??那是余洛第一次面见皇帝。个头比想象中高一些,身形魁梧,鬓发斑白,却总觉得那张脸有点违和。虽然听说这位陛下身子不好很多年了,可余洛觉得看上去觉得他健硕极了。
??“李如迎可在。”
??人还没进来,就听到声音响彻大殿。
??这哪里像是重病之人啊,余洛打心底里觉得奇怪,中气太足了。
??皇帝一来,主座便只能归他,而那侧面的一张椅子也成了余皇后的位置。
??面对选择,余洛几乎是毫不犹豫地——
??跟着裴寒凛坐在了左侧第一位置。
??“回陛下,今日李将军没来。”
??大内主管给皇帝摆上新鲜的果子和吃食,擦着额角的汗,生怕行差踏错似的。
??“那他儿子李瑄呢。”
??那声音尖锐又有力,离得太近,震得人耳膜疼。
??“李少将军他……称病,休养在府。”
??“休他娘的狗屁!”
??哗啦一声,桌上东西被尽数推倒,瓷器杯盏砸碎了一地,声势骇人。
??皇帝狠狠踢了那太监一脚,“李如宾在襄州私铸兵器,已经做实了要起事的证据!那李如宾是个什么东西,还不就仗着他哥哥在金陵城里有个三五万兵权……也敢在边境动这些歪心思!”
??那主管太监被踢得直接滚落到阶下,头上的玄冠都掉在地上。
??皇帝越想越气似地,又将手指着魏闻绪:“我的好侄儿,你不是跟那李家走得近吗。怎么,你一点风声都听不到吗!”
??魏闻绪哪里还敢说话,扑通一声就跪下。
??余泽看着魏闻绪,发现他似乎对李家出事并不意外。
??只是没想到皇帝这么快得到消息。
??“臣是在不知。但之前便有些怀疑,所以才和李氏走近些,想为叔父探听一二的。”魏闻绪解释道。
??“还好那余家的兵权还未交给李氏,说到底,都是些捡骨头渣子啃的玩意!”皇帝平日里最恨和谋反挂钩的,现在气不打一处来,“那京兆府尹呢,连个人都看不住。好端端的又让那姓邬的跑了,打断两条腿还能跑,这是长翅膀飞了吗?!尽是些晦气玩意……”
??皇帝性情暴虐,眼下谁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余泽从那三言两语里揪出了重点——李氏堂亲在边境私铸兵器做实罪证。
??那只怕这辈子都翻不得身。
??心里顿时有底了。
??怪不得魏闻绪改了主意,非得搅黄和余裴两家的联姻。
??广陵郡王为了撇清自己,即刻请了一道旨意要去将李氏府邸围住,扬言定不教那李瑄逃了。
??上头正说着,余洛藏在裴寒凛身侧,看到那个被陛下踹得不轻的太监爬了好几次没爬起来,就有点想出手扶一把。
??没想到他起来了,一下又栽倒在后头一位官员身上,还碰撒了人家桌案上的酒水,沾了一身。
??当下便被那官员叱骂:“长没长眼,蠢笨没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