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那个时间!不是,鱼野风不是人吗?”
“你好意思提野风!我就知道你会拉野风垫背。你们俩一对活宝。”
“听说蕤蕤有对象了。条件很好。。”
柳素因轻轻拍了下巴掌,然而随即又看了晨来。
“没骗您。”
“要是真的就太好了……蕤蕤当然是个好孩子。跟你比,实在是强太多——我是说为人处世——蕤蕤多活泛哪!你看看,上上下下,没有他招呼不到的地方。蕤蕤将来成就肯定高于你。这你还甭不服气——这个社会从来就不是业务能力强就能做人上人的……来来你虽然不Jing明,可也不是很笨。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且别的咱们不说,他爸他妈他那个妹妹,都不是省油的灯。第一他们绝不会同意你跟蕤蕤交往。第二即便同意了,你想清楚将来你得照顾那么一大家子人的生活,做得到吗?人家打的谱儿就是儿子在哪儿,全家在哪儿,抱着团儿绝不散。这是人家的生活方式,跟咱们要是没关系咱们也管不着。可要有关系,就得掂量掂量了。我不说你也明白,要是没有葳葳那事儿,他们家也没这么快稳下来,什么都有了……就是因为这个,我死活都不能同意你再跟遇家有牵扯。你和葳葳在一起的时候,我不太赞成,也没反对。你一头扎进去,那是你的命。你做了那么多,他们家人也不感谢你。而且葳葳不在了,蕤蕤就是他们家的指望,这你看不透?还敢有什么想法,那你就糊涂到家了。蕤蕤和你相处得不错,行,很好,你还是得有分寸。”
听母亲说到这儿,晨来没法儿沉默了。
“我对蕤蕤完全没有别的意思。早两年我都已经说明白了。”
柳素因说:“是这样就最好了。我是你妈妈,我有责任提醒你。你也得防着外人怎么看你,是不是?来这家医院,过去的事儿人不了解,别生出新是非来。你们圈子也不大,同学同事都是流动的,一点点事情,就能传的到处都是。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晨来没出声。
她不怎么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不过,她看看母亲,清清楚楚地说:“我会跟蕤蕤不可能不见面不说话。除了同学、同事和朋友关系,不会再进一步。这话我以后再不会讲了。您没听烦,我也说烦了。”
“我保证也不再提。”柳素因说。
晨来说:“您就等着我这个态度呢吧?”
“要我说,你不如去相相亲。”柳素因靠在床头上,适时提出了关键问题。
晨来明白这场对话最终目的是要导向这里的。
她看着母亲,心想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做妈妈的都对女儿的命运Cao着生杀予夺的大权,或者她们起码是很自信认为理所当然如此的。这个生杀大权,从女儿幼年时期的货真价实,到女儿成年后仍然可以依仗亲情和道德实现,一直都是那么真实而又沉重。
她偶尔会成功逃离,可起码眼下,看着母亲在病床上,她唯有遵从她的意愿,起码表面上要遵从……“好啊。”她说。
可柳素因并不是那么好应付的母亲。她很清楚自己女儿的性格。
她一定要趁热打铁,把这事儿落到实处,不然前面那一大段可白说了。
“这事儿啊,福寿里你马大妈跟我提了有小一年了。我说你在美国,人家说在美国见见也可以的,反正经常去开会。我怕你跟我急,没敢答应……我容易吗我?你爸一辈子没听过我的话,这也就算了,你也不听。”
“妈您摸着您刚修好了的心脏说句话,我这还算不听话?得,您出院我就去见这人,行吧?”
“我住院你也可以去见。我这就给人打电话。”
晨来一把按住她的手,说:“我不会说话不算话。您等出了院再说。”
柳素因看着她,说:“那不让我打电话也成,你回家歇着去吧。”
晨来说:“我不回去。”
“回去跟你爸没事儿说说话。别老跟你爸别扭……他这两年好多了——你秦叔叔来家里几次,跟他聊天儿,后来给他介绍了两个事儿做,手上这件他就做了一年多了……”
“做什么?”晨来问。她有点怀疑,父亲会接受秦叔叔给介绍的工作。
“修古琴。”柳素因说,神情里有点兴奋。
晨来看着母亲的表情,心里暗暗叹息……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变过的是,母亲对父亲存在的那份感情,那点希冀。他只要变好一点点、他只要认真一点点,她都由衷地快活,相信他终于是变好了,而且会一直好下去,直到他再做出什么事来,把一切都打回原形。
她已经习惯了,也习惯了母亲会是这样的幼稚。
她沉默片刻,才说:“趁还没上班,我得去看看秦nainai和叔叔。我这就回去,顺道看看姑姑那有没有要帮忙的。午饭时间我再来。”
“你等等,我还有事儿交代你。”柳素因让晨来拿记事本出来,把回家要做的事都列上,包括把家里的水电费交了、给她父亲买点他喜欢吃的点心,防着他晚上饿了没东西吃……起码预备下三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