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泓的手指冰凉,迷恋地、缓慢地划过苏知云的脖颈。
他有无数种疯狂残忍的古怪幻想,有千百种绮丽血腥的杀人方式,但最后唐泓只是凝望着苏知云,目光倾泻出柔软的、不为人知的情绪,他低下头来轻吻苏知云的额头。
“我的好孩子。”
“我的乖学生。”
墙壁上那一幅蝴蝶标本的蝶翼依旧流光溢彩,叫人目眩神迷。
美女与野兽的故事把玫瑰的结局都写在了书里。
最近这里开始下雨,天气还是shi热的,苏知云困在了水雾弥漫的季节里不能出门,趴在窗户上看着庭院里疯长的杂草。
唐泓将他拉过来,苏知云看见他手里还拿着樱桃,仰起头就去吃,舔到了对方沾了糖粉的手指,甜滋滋。
唐泓神情平静,将手边的果盘推过去,跟苏知云说起了俄狄浦斯王的弑父娶母的故事。
“你知道吗?人类生来就有俄狄浦斯情结,男孩会爱慕自己的母亲,憎恨自己的父亲,女孩会恋慕自己的父亲,厌恶自己的母亲。所以也有人因此说男孩生来有弑父情结。”
樱桃红的,杂草绿的,都挂着明晃晃的水珠。
苏知云望着窗外吃掉了最后一颗樱桃,吊着晃动的脚尖忽然停了下来,七七还在一边翘着尾巴吃猫粮,一切都很安静。
苏知云问:“老师的爸爸妈妈呢?”
“你想知道吗?”
“嗯。”
苏知云点了点头。
唐泓就笑了,像是早就料到了苏知云会这么问。
他带苏知云走进了上锁的屋子里,这里气温显得比外头还要低几度,有些shi润的、冰冷的、轻微腐败的味道铺面而来。
苏知云看见了放在货柜上被分割得支离破碎的身体,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一排。
心脏、肺叶、眼珠、大脑。
都泡在福尔马林里。
“一切都有极限,有巅峰,人类会把还在盛开的花卉做成标本,如果将一切都停留在最好的时刻,就不会流逝,也不会因此消退。所以我的父母都在最爱我的时候如愿以偿地死去。”
苏知云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唐泓从后捏住了他的肩胛,用力得骨头都嘎吱嘎吱响,他看起来比以往显得更加高大冷峻,挡住了门,顺势落下了锁。
成年人存在天然优势,经验和体力都绝对凌驾于未成年人之上。
这屋子里几乎没有光亮,太阳只吝啬地从窗帘缝隙之中泄进来一点。
唐泓一如自己的想象,轻而易举地钳制住了苏知云,他仅仅是将自身重量压在少年身上,就叫他喘不过气来,无法呼吸。
shi润微热的吐息落在苏知云的脖颈,他的眼睛在黑暗的地方竟然也还显得漂亮,唐泓掐住了他的脖子,温柔地夸奖他。
“眼睛很漂亮。”
对于一个成年人而言,苏知云的挣扎毫无意义,如同蜉蝣撼树,他眼睛里渐渐盈满了一层朦胧的雾气,眼角生理性地泛起红色。
这样的情态倒让唐泓越发兴奋,他既觉得怜惜心动,又不免生出恶劣的、越发想要揉烂攀折的心理。
他是同时具有爱意与摧毁欲望的混合体。
掌握扼杀一个稚嫩无知的生命使他喜不自禁,心chao澎湃。
唐泓像是个笨拙诱哄自己孩子不要哭闹的父亲,低下头吻去了苏知云眼角的泪水,恍惚中仿佛能从那双shi漉漉的眼睛看出苏知云在讲话——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青年已经有些分不清现实与幻想了,极度的兴奋叫他面色chao红,喘息粗重。
唐泓喃喃自语,加大了手指的力气:“是啊,我喜欢你。”
“我爱你。”
“就像我爱我的母亲,我爱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盛夏狂想曲——猫
美人蕉,佛祖脚趾流出的血。
它在窗外晃晃悠悠,朦胧又粘稠的艳红色,倒映在灰蒙的视线里。
好像垂死挣扎的幽灵。
大概有那么一段时间,唐泓的杀意是确凿无疑的,直到门铃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它响的急促又漫长。
让原本神情自若的唐泓,渐渐因那噪音生出了不耐的情绪。
“唐老师。”肤色黝黑的农民反倒对着唐泓红了脸,仿佛是自己做错了,露出不好意思且羞赧的表情,他嗫喏着小声讲:“你家的猫总是跑到吃腊鱼,这可不成啊,那些鱼都是要留着晒干了吃的。”
他注意到来开门的唐泓显得有些呼吸急促,面色chao红,袖口也不像往常那样扣得严严实实,而是解开了,撸到了手肘。
又过了一会儿,对方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眼睛逐渐有了聚焦,唐泓缓慢地、一如既往地露出笑容。
“啊,这样啊,我们家七七又惹事了,它总是太调皮了。”
从钱包里掏出的红色纸钞被一把塞进了农民手里,过大的面额让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