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钱宝儿也是难得乖巧老实,什么都不问,便照做了。
宋景桓给她准备的衣裳,也比她之前穿的那些不知好了多少倍。
浅黄色上襦,搭配蓝色妆金的玉兔奔月褶裙,外罩一件水蓝色的绣花大袖,花枝从背上延续到双臂又延续到前襟,像是一课繁盛多年的树,说不上来的美妙。
钱宝儿掂量了一下,还是穿上了。
开门出去时,宋景桓就在门口等着她。
“娘子,请吧。”
他向她伸出手来,钱宝儿也就毫不客气地搭着他的手,稍稍提了提几乎拖地的裙摆,小心翼翼跨出了门。
大家闺秀的穿着打扮,连走路都必须格外小心翼翼。
宅子里奴仆成群,个个规规矩矩恭恭敬敬,见到宋景桓与钱宝儿,忙不迭行礼避让。
钱宝儿自打出了房间一路走来,一双圆咕碌的大眼睛就一刻不曾停过。
目光所及,无论是屋瓦,回廊,甚至是普通的一扇门,无不是Jing美雅致。
哪怕踩在脚下的青砖,也都是整整齐齐,一般大小。
钱宝儿不禁感慨道。“我以前以为就我家老头子有钱,没想到你比他有钱多了。瞧你这宅子,不说宅子本身值多少钱,就但是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你说你干什么要去那个小山村和我一起过穷日子啊。”
“我不是说过么,我就是想与娘子过几日普通人的生活。看样子宝儿你是没听进去。”
钱宝儿:“……”
我是听进去了,可谁知道可不可信呢?
宋景桓薄唇一勾,像是看穿了她心底里的碎碎念,又道:“娘子可知这个院子是何地?”
“我睡了一觉醒来就天翻地覆了,京城这地方我人生地不熟,我怎么会知道?这不是你的地方,还问我做什么。”
宋景桓笑笑不语。
钱宝儿暗暗叹了口气。
与聪明人说话可真累。
不说清楚全靠猜。
以前那个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书呆子是不是以后都回不来了?
钱宝儿忽然有点感伤,看着连通着花园的六边窗,便徐徐走了过去。
“有人跟我说过,住的的地方要深院重门,这样即便身在闹市也自有清静安宁。而且最好有自己的园子,闲时能种些花花草草,若是什么时候不赶巧闹了饥荒,这一个园子种上粮食,虽然救不了天下急,但给自己温饱也不成问题。”
小胖子还说,等长大了一定要和她一起,盖一个属于他们的园子。
可是,他根本说话不算话。
如今,她已经在这么一个园子里了,隔着六边窗看去,园子里花儿已开过尽要谢,暮春的花落气氛有些凝重,但枝头绿色却越发生机盎然。
要是小胖子也在这儿就好了。
钱宝儿心念一动,蓦地回头看。
宋景桓就在她身后,冲着她笑。
“走吧,咱们去园子里走走。”宋景桓牵过她的手,便引着她往园子里走去。
她明明和小胖子越走越远了。
可她心里又莫名觉得,似乎与他越来越近。
这种感觉好微妙。
似乎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钱宝儿悄悄然给放进内心深处去。
微妙的感情啊,珍藏即可。
“书呆子,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宅子么?你爹娘呢?”
“我父亲有自己的宅子,他与自己的妻妾住在一切,我们家的孩子成年之后便都搬出来自己住了。”
成年之后就自己搬出来。
还真是那么回事呢。
“那你说你,你父亲会不会嫌弃我?”
“不会。”宋景桓答得斩钉截铁。
“怎么可能不会?”钱宝儿随即板起脸,难得一本正经严肃认真地道,“我明明贪吃懒做还一无是处,而且还老欺负你。没有人会喜欢我这种媳妇儿的。”
宋景桓被她认真的模样给逗笑了,搂着笑道,“娘子放心,就算你再能吃再好吃懒做,为夫也养得起你。欺负我也是闺房之乐,难道还要到处去说不成。”
钱宝儿:“……”
说的好有道理。
“可是这年头都说,男人说的话不能信,男人说他爹娘好相处,肯定都是假话,尤其是你娘,我跟你说,她要是知道你背着她老人家娶了个不是她挑顺眼媳妇,可就有我好看的了。”
钱宝儿也是说顺嘴了,说完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立马就赏了自己一巴掌。
“对不起,我说顺口了。我……”
“你打自己的不疼的?”宋景桓好笑地在她头上摸了摸,凤眸之中只有笑意与宠溺,仿佛会上瘾一般。
“别担心,我母亲过世多年,我早已不在意了。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我更不会在意。”
“只可惜我母亲走得早,若是我母亲还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