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宝儿嫌弃地转过脸去。
……
月老庙门口聚集的人被赶来增援的衙差驱退到外围,被杀的那几位女子的尸首抬起来放在里间,仵作正在验尸,因为男女有别的关系,并不让男子靠近。
宋景桓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就在月老庙里守着,穆然也没走。
王捕头带着人在街上转悠了一圈又一圈,镇上百姓都知道有人死了、有个官家夫人被人掳走了,这个小镇是一丁点秘密都藏不住,但要找的人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王捕头没办法就又回来了。
苦着脸对着宋景桓道:“进士公,镇上都找遍了,平日里在附近寻衅滋事的地痞流氓的窝儿,还有所有可以藏人的地方,镇上为数不多的客栈、酒馆、茶楼等消息灵通之地也都找了,也都没有尊夫人的消息。”
宋景桓点了个头,“辛苦了。”
原本他就没抱希望这位衙门里的捕头能替他找到宝儿的消息,他让衙差出动不过是想让那个带走宝儿的人有所警觉,或者说,这叫敲山震虎。
他告诉那个人:他知道,他来了。
王捕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不辛苦。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韩恕带着杨熙从外面回来,仗着与捕快们有一面之缘,竟也没人拦他们。
“公子。”杨熙和韩恕齐齐上前问好。
王捕头听见独特的女声,蓦地看过去,便瞧见身上佩剑英姿飒爽的杨熙,脸一下就红了。
杨熙皱了皱眉,“公子,夫人不见了的事情,就没有我们能帮上忙的地方么?”
宋景桓摇摇头没出声。
验尸的女仵作终于从里间出来,摘下蒙在脸上的面纱,“那几位姑娘身上没有别的伤口,都只有咽喉处一处致命伤,应该都是被极薄的利刃一击割破了咽喉,而后大量失血而亡。凶手下手非常快,过程非常短,而且伤口平整利落,下手的人应该会功夫,而且是受过训练的人。”
王捕头神色肃穆了许多,快步迎向仵作,“是什么样的利刃,是刀、还是剑,或者是匕首么?”
仵作看了看看杨熙的佩剑,杨熙也得到宋景桓的示意,抽出佩剑给她看,那仵作郑重地说了一句:“这个形状比较接近凶器。”
王捕头脸色顿时又凝重起来。
一贯平静的小镇上突然一口气出了好几条人命,这件事是捂不住的。但光凭凶器可能的模样,和凶手很可能会功夫这些,根本不可能找到凶手是谁。
宋景桓在韩恕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韩恕便与杨熙一道走了。
穆然也说要回客店去看看有没有夫人的消息,随之也离开了。
王捕头依依不舍看着杨熙离去的背影,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王捕头,喜欢我们家这位姑娘的人不少,她眼光很高。”宋景桓在他身后低声道。
王捕头猛地回头,紧张地都结巴了,“我我,我没有……”
宋景桓笑笑不再作声。
杨熙要是知道他们家三殿下此时此刻的作为,一定早哭晕在茅厕。
不多时,县太爷也到了。
看上去四十出头的年纪,倒是没有发胖,清清瘦瘦,前呼后拥的,刑名师爷和主簿什么的全跟着来了。
但就是询问王捕头的连看上去像那么回事都做不到,来查看个命案第一案发地点,却连血都不敢看,远远地瞧了一眼便吓得不敢再看第二眼,还紧张地用肥大的袖子挡住自己视线。
“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的死人呢!怎么能流这么多血!”
王捕头只好解释说,死的人一共有七名,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
县太爷又颤抖着说,可惜了,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没了。
宋景桓弧线优美的薄唇一勾,说不尽的嘲讽与冷意。
县太爷很快发现了宋景桓的存在,见他男生女相生得太过斯文貌美又不是公门中人,当即就板起脸装模作样的道,
“这个又是什么人,发生了命案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让人进来呢?”
宋景桓便耐着性子上前,以读书人的方式与他作了个揖,“学生宋景桓,有幸在今年会试名列前三,因家中有事返乡,此番是要进京赴殿试的。”
县太爷听说了“会试名列前三”时,脸都僵了。
忙说:“这,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原来是宋进士,失礼,失礼。我十几年去参加科举,会试连前三十都没能排进去,宋进士好本事。排但这命案,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途径镇上,在前面客店用了午饭,我家娘子见街对面有老手艺人在捏面人,便去了,没成想刚出门出便被歹人人掳走,学生与家仆追踪掳走内人的歹人至此,却发现他们已经被杀了。而我家娘子也已经不知所踪。”
王捕头在这个时候忙补上一句:“进士公的夫人我们已经在找了,怀疑是被杀了里头那几位姑娘的歹人给一并劫走的。”
“那是要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