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叹气。“你还剪了头发。”
德拉科压下再次道歉的冲动,因为他并不觉得剪头发是他的错。很大程度上不觉得抱歉。但哈利的确说过他剪头发之前更好看,不是吗?纳西莎期待地看着他,德拉科慌张地把关于波特的所有想法赶出大脑。纳西莎不会尝试摄神取念这种愚蠢的魔法,但不管他多努力,她总是能轻易读懂他的表情,就像读懂一本书一样轻而易举。
“我猜父亲已经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他问,希望能够估量出父亲的怒气,毕竟卢修斯把儿子从一个他不应该跌落的陷阱里救出来。德拉科都不敢去回想那天的对话。
“他说了。”纳西莎说,然后转身离开房间。德拉科跟在她身后。“他…不高兴。”
德拉科把这句话在脑子里翻译了一下。卢修斯很愤怒。
和预想的一样,午餐时间依旧是在‘炒冷饭’,还是在谈德拉科继承家族的责任,还有他是怎么不顾生命,让父母和整个家族失望。一般情况下,卢修斯是会等到上主菜的时候才开始一整套德拉科让他失望的说法,但在家养Jing灵刚端上沙拉之后他就开始了他的话,说明他的怒气正旺。
为了母亲,德拉科咬着舌头,听着卢修斯议论着波特。更多时候,卢修斯似乎并没有期待他能回答什么,他的咒骂一直没被打断地持续下去。纳西莎时不时担忧地看着他的儿子,德拉科在一边无聊地拿着叉子插着餐盘里的蘑菇和鹌鹑rou,这正是他们的午餐。好一会儿后,卢修斯才缓下来。
“我猜你还是没有改变主意。”他说,这一次像是在等着他的回答。
“没有。”
卢修斯叹气。“你之前的搭档发生那样的事之后,你不担心和波特搭档,他也可能会死吗?你觉得到那时候他们会怎么对待你?”
德拉科回想起周五和哈利的谈话。“他活到这个时候,我觉得他可能都不知道该怎么死掉。”他说。
卢修斯又叹了口气。“我希望你知道你正在做什么,德拉科。”他站起身。“失陪了,我要开个会议。”
“会议?”德拉科问,但他父亲直接离开餐厅。
纳西莎叹气,嘴唇抿成一条线,很恼怒的样子。“他喜欢和他的小跟班在一起,帮他们一些小忙。战争之后的日子对他来说不好过,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影响力,但马尔福家族的名字还是有一点价值。我觉得这让他有了存在感和价值,即使他们只是魔法部很低级的员工。”她的眼睛看向卢修斯离开的那扇门。“我想他在试着敞开心扉,在魔法世界找到立足之地,努力重建家族的光辉。”
德拉科拿着叉子插起一块鹌鹑rou。“什么样的小忙?”他想象不出任何人能从卢修斯身上还能得到什么,毕竟已经从社会阶梯顶端狠狠跌落。
“大部分是和古灵阁相关的,我觉得。”纳西莎轻声叹气说。“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有影响力,但是金加隆的高贵地位永远都不会跌落,不管是从谁的金库里出来的。他在试着重塑家族,只能用他唯一知道的方法。”她伸出手放在德拉科手肘上。“你也一样。”
“只不过我是通过努力工作来重塑,真正的工作。”德拉科语气苦涩地指出来。“他是——”
“你想和我出去走走吗?”纳西莎打断他。“我想去花园散散步,今天的天气很暖和舒服。”
德拉科放下之前的话题。即使现在才不过四月份,空气还是很凉,在花园散步肯定还是需要温暖咒才行,但德拉科还是站起身朝着母亲伸出手臂,纳西莎环住他的手臂,两人一起走到花园。
他们闲散又沉默地走着,花床中间隔出一条曲折蜿蜒的石路,随着踩踏,脚下的白色鹅卵石嘎吱出声,德拉科看着前边一大片绿色的草坪,那上面有浅淡的几点白色,他知道那是远处的孔雀。德拉科一直都很讨厌这些可怕的东西,脾气吓人,令人痛苦的野兽,而且它们还到处排泄。但是卢修斯坚持要留下它们。他说,庄园的草坪里一直都有白色的孔雀,所以他们应该永远留下。等到庄园最后交给德拉科的时候,他肯定会很高兴地把它们全都赶走。一只也不剩。这可能是很极端的偏见。但他最早的童年记忆之一是,他在草原上奔跑,用他当时细瘦的腿努力逃跑,因为后面有一只讨厌的野兽在追着他,还时不时啄着他的脚踝。因为那尤其残暴的啄咬,德拉科到现在都还留有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