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德拉科清醒时发现自己是斜着躺在床上,一只脚还晃悠在床边,身下的床单也皱巴巴地拧成一团。在晕睡过去之前,他成功地把上衣和长裤脱掉,但由于某些神奇的原因,他只脱掉了一只袜子。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里——他的卧室以前有过这么亮吗?——耀眼的阳光让他不自觉紧闭双眼,当下还感觉到脑袋不适的钝痛。他的嘴巴苦涩,嗓子干哑,他逼着自己坐起身时,感觉腹部在预警般地翻滚。床头柜的时钟告诉他,现在才刚过正午。
德拉科低吼了一声,一只手压在双眼上。或许他就这么静静地坐一会儿,他的腹部就会安稳下来。他小心地浅浅地呼吸,但换来的是身体里的紧急警告‘危险,危险!’和‘最好赶紧走到马桶边上’。德拉科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让自己站直,穿上昨天的长裤和黑色上衣,然后蹒跚着走到洗手间,把承受压力的膀胱解救出来。解决完这件事之后,处于习惯,他伸手去拿牙刷,但仅是想到要把什么东西往嘴里塞,他就感觉腹部又一阵新的翻滚。德拉科用几个魔咒把脸和牙齿清洗干净,尽可能地把头发捋回更正常的样子,然后离开浴室去找鞋子。
这么多年不像这样喝醉的后果就是完全不适应,头昏眼花,站都站不稳,不过更严重的后果是储藏的满满宿醉药全都过期了。重新煮出新的很容易,但一想到要下到魔药实验室,还要切各种药材,还要不停搅拌,等待,接着搅拌,接着等待,已经足够让德拉科的头痛到达新高度。同样的,一想到在周六的中午面对拥挤喧闹的对角巷,面对整条街带刺的目光,还有路人‘不小心的’推挤,店主的讥笑,他也受不了。另外,如果被谁看到他购买了醒酒药,那新一轮《预言家日报》关于他酗酒的报道即将开始…
德拉科手压着腹部,试图止住里边不愉快的翻滚。
不,他还能去一个地方。
他看了一眼窗外,天空没有一丝云,太阳明亮而温暖。一般他会花三十分钟走去魔法部,尤其是像这样美好的天气,但他现在实在承受不了。他顺着楼梯往下走,一直走到飞路网,抓了一把粉末,喊了一声‘魔法部!’然后走进呼啸的绿色火焰中。
他踉跄着走出到中庭,扶着飞路网边上的墙缓了几分钟,一只手还捂着腹部,压住那里汹涌的要向上涌的呕吐感。‘我不会在这里吐出来,我不会在这里吐出来。’他默默地催眠自己。感觉过了很长时间之后,那股恶心感才平复下来,让他能继续往前走。
现在这种脆弱的状态下,德拉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能承受得了搭乘电梯,他只能缓慢又小心地走下楼梯,走到巡逻队的办公区域,他知道那里有一个专门针对小伤或轻微病痛的治疗站。他一出现在门口,正在值班的两个年轻的医药巫师叽叽喳喳的八卦谈话声就瞬间停止了。其中一个,金发碧眼,长得像娃娃一样的女生还惊讶地小声短促地叫了一声。另一个,黑发女孩,德拉科模糊回想起似乎以前在霍格沃兹时有遇见过的女孩,上下打量着他。
“你看起来很糟糕。”她说,然后又上下看了看他,再加上。“和以前一样。”
德拉科这时候甚至都懒得和她争吵。她的话很可能是对的,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感觉也很糟糕。我猜你这里没有能给我的醒酒药?”
黑发女巫挑起一边眉毛。“喝醉了来上班?”
她这种评判刻薄的语气下,德拉科觉得自己或许应该生气或者感觉被冒犯,但他实在是在努力让自己不要吐在她们的柜台上,所以没心思去感受别的心情。这肯定不会让她觉得他很迷人,不过那可能会说服她赶紧把醒酒药给他拿出来。
“我今天休息。如果不是宿醉,我不可能来。”
这句话让她笑了笑。她坐在办公椅上滑到旁边的柜子边,拿出一小瓶药水,然后又滑回柜台处,把药水放在他面前。
德拉科手指捏紧瓶身,拇指顶开木塞,仰头把药水一口喝下。他的腹部在翻滚——真的,谁能想到用于治疗恶心的药水的味道会这么令人作呕?——他一只手捂着嘴,紧闭双眼,发誓他的下一个魔药计划是改善药水的口味。慢慢地,德拉科腹部不再继续翻滚,头痛感也渐渐消退,刺眼的光也不再难以忍受。他的嘴巴依旧感觉很干,但只需要一杯上等的柔滑的热茶就可以解决。德拉科清了清嗓子,把木塞塞回瓶口,药瓶放在柜台上。
“谢谢。”他说,恶心感消退,清醒后只换来巨大的尴尬。
“不客气。”黑发女巫朝他眨了眨眼说。“既然你现在是休假,那我想也没必要让你为这瓶药签名了。”
“我…”德拉科顿住,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谢谢。”
德拉科转身离开,给两个女巫继续八卦的空间,他径直走到茶水间,魔杖一挥,接满一壶水煮沸。在等着茶叶泡好过程中,他忍不住回想昨天晚上。到现在为止,他都在避免大脑去想任何关于昨晚的事,但现在他的脑袋已经没有要裂成两半的感觉,也没有其他事可想,他的思绪终于回到昨晚。回忆中,在他瘫倒在床上昏迷过去之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