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看着他宽宽的背,和那缕弯弯寥寥的烟,忽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好好陪我聊两句。”
谢迟无言。
何沣扭头看着她,收起那些玩世不恭的态度,静静地凝视她良久。
谢迟直视着他的双眸,试图从他的眼里读出什么,可这混蛋忽然又嬉皮笑脸起来,“再说了,我死了你可怎么办?我可舍不得留你一个人。你要敢嫁人,我做鬼也不放过他。”
“你舍不得的多了去了,不差我一个。”
“她们哪能跟你比。”何沣摸了下她的脚,“要不给我留个种?”
谢迟一脚踹开他,“滚吧。”
何沣被她踹的腰疼,心里却欢喜的很,“行,滚就滚。”他起身,将枕头放下,没再说什么,翻过窗跳了出去。
谢迟拿起床尾的枕头就往窗外扔。
它立马又飞了回来,落在地毯上。
“还是这么喜欢扔枕头。”
一句话,仿佛将她带回了多年前,她这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正发愣,何沣又翻了进来。
“你又干嘛?”
何沣没有回答,走过来抱住了她。
谢迟微张着嘴,如鲠在喉。
他什么也没做,也没说什么浑话,静静地抱了她一分钟,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尽量离开南京,这里是首都,不管他们先打哪个城市,总有一天会打到这里。”
谢迟有些不适应他这严肃的语气,“喔,我等你打过来。”
何沣松开她,捏了下她的鼻子,“傻瓜。”
谢迟打开他的手,“混蛋。”
“好好保护自己。”他手绕到身后,在她屁股上狠掐一把,“不许跟别人好,等我回来干你。”
“……”
何沣头也不回地跳了下去。
帘子被他带走的一阵风吹的拂起又落下。
谢迟看着外面黑黑的天,忽然笑了起来。
他说的是‘他们’。
是他们。
……
第51章 折木簪
鬼子抓了个交通员,审了三天,一句话没问出来。
高喜德得上头命令,要活剐了他。
锋利的刀子片了几块rou,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暴露出的骨头,他还是没有招。
一大早,何沣去了刑室,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被鬼子抓到这,无非两种结果:死、降。
然而进了这一间的人,不管招不招,是绝无可能竖着走出去的。要么被活活打死,要么还是被生生折磨死。
高喜德正撸着袖子在剥花生,手边放了一瓶白酒,瓶身还沾着血。何沣拍了他一下,“这么自在。”
高喜德见他来,赶紧放下酒,低眉顺眼打招呼,“太君。”
“听说来了个硬骨头,我来见识见识。”桌子不高,何沣又腿长,倚坐上去,随手拿个花生在两指间揉着,“问出什么没?”
“一个字也不说,什么刑都上了。”
何沣看着那人血淋淋的大腿,“这是要活剐?”
“是是是,看他能抗到什么时候。”
“你剐的?”
“对。”高喜德十分自豪,“我这刀法,祖上传下来的,片片匀称,薄厚相当。”
“可别血流干死了。”
“不会,下一刀上一遍药。少佐刚交代了,再给两天时间,交不出联络站,就交出一身白骨。”
何沣心里梗着口气,看着那人旁边搁着的带血的刀,和一盘血rou,想把这刽子手剁了。
“下一刀就是切把子。”高喜德哈着腰笑着看何沣,“给太君见识一下?”
何沣扔了手里的花生,没有说话,直起身走过去。只见他的指甲被拔光,手指被剁了两根,连头皮都被削掉一大块,左眼肿的连睫毛都深埋在血rou里,嘴巴里被塞满棉花,露出点红色的棉絮在嘴角。
他垂着头,只剩下一口气在。
“醒醒。”何沣拍了拍他的脸,“死了?”
他一动不动。
“太君,您别跟他废话,脏了您手。”高喜德随手拿着鞭子就过来,抽在他头上,“装什么死!”
何沣一脚把高喜德踹翻,“老子问话要你插嘴?”
高喜德爬起来,乖乖在旁边弓着腰,“不敢,不敢。”
何沣抬起那人的下巴,把他嘴里的棉絮掏了出来。
男人朝他呸了一口,因为没力气,血吐沫刚出口就顺着嘴巴流下来,吊在下巴上。
何沣理了理他残破的衣服,盖住胸口的骨头,“一句话的事,说出来,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人服侍你下半辈子,趁着还有人形,何必呢?”
“滚。”
何沣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来,缓缓剥开糖纸,拿出里头晶莹的糖块,“听说你是哈尔滨人,这种糖你应该常见吧。”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