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木插话道:“她近来总咳嗽,白天还好,入夜更重一些,睡觉时也会咳。”
柳芽急急拉魔头的衣袖:“哪有,你不要胡说!”
嘉木摆起师父的架子道:“咳嗽又不是难言的隐疾,不可讳疾忌医。”
“柳芽深夜咳的更重…你确定吗?”
书禹望向魔头,将重音放在“深夜”二字上。
“病情大事,我自不会开玩笑…”
嘉木后知后觉,意识到言语欠妥,不该贸然提及柳芽睡眠时的病症,即刻解释道:“是…是安歌和北枳讲的…你能不能把咬文嚼字和胡思乱想的时间都用在看病上?”
魔头还剜了书禹一眼,报复似的吐槽道:“庸医!”
书禹懒的理会幼稚魔头,与柳芽道:“你先前久留于凝霜洞内,难免寒气侵体,咳症是因此而起,不必服药,多喝些梨汤便好。”
嘉木不满他的敷衍:“梨汤有许多种做法,你总得开个方子吧。”
书禹极度嫌弃多嘴多舌的魔头:“你就像是苍蝇成了Jing,没完没了地嗡嗡唠叨!”
见魔头欲顶嘴,柳芽赶忙拉住他的胳膊,重重地捏了捏:“还不快向仙医道歉!”
霸横魔头嘉木在不知不觉间沦为妻管严,不情不愿地说道:“对不起~”
书禹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我要为柳芽施针诊治,魔头不许跟来,就在此处等候。”
“切~等就等~”
嘉木顺手拿起桌上的琉璃罐把玩:“想不到蝎子还有紫色的…”
书禹停住脚步,警告道:“这是紫衣双针蝎,四界十大毒物之首,不许乱碰!”
“知道啦~”
嘉木正处最叛逆的年纪,越被阻止越手欠,嘴上说一套,行动做一套,直接打开了盖子。
书禹十分了解魔头的性情,回身用仙术夺回琉璃罐,面无表情道:“这只蝎子来之不易,不能被你的魔掌祸害!”
针灸过后,书禹目送少男少女离开,久久伫立,凝神深思,双眉间的褶皱越来越深。
楚灵犀的魂灵在一旁游来晃去,分外好奇:“兄弟,你杵在大太阳下瞎琢磨啥呢,好歹自言自语讲几句,让我分享一下你的心事呗。”
楚灵犀昔日与书禹是关系不错的酒友,了解这位仙界神医豁达洒脱的性情,但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便天马行空地开脑洞——
“难不成你的内心住着一位迂腐的糟老头,见不得暧昧小情侣秀恩爱,正盘算着如何棒打鸳鸯吗?”
她左等右等,都不见神医开口,耐心耗尽,倏而忆起一件往事。
多年前楚灵犀在凡间酒肆偶遇烂醉的书禹,听他大着舌头絮絮叨叨了好一阵,大致明白是因失恋而买醉,伤他心的那位女子似乎名为芝芝。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她一个劲儿地套话,想要打听出书禹心上人的全名,奈何神医口齿不清,逻辑颠三倒四,迟迟未吐露重点。
忽的一位紫衣俏丫头凭空出现,张开双臂挡在他们二人之间,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你是谁啊,干嘛打听我家公子的私事!”
“我是神医的好朋友楚灵犀。”
妖女战神打量着眼前的姑娘,心知她是书禹随身灵物所化的Jing灵,笑问:“你是什么Jing,灵芝Jing?人参Jing?蛇Jing?…”
紫衣姑娘舌利如刀:“你才是蛇Jing,神经的蛇Jing!”
楚灵犀不与小丫头一般见识,打趣道:“瞧你这爆脾气,八成是辣椒Jing。”
紫衣姑娘完全不清楚面对的是何人,凭一腔蛮勇护主:“我家公子从没有提起过你,走开,不许烦他!”
小丫头的嗓门颇大,震的书禹微微清醒了些:“不得无礼…快回罐子里去…”
话音未落,他干呕两声,倒头昏睡。
“罐子…”
楚灵犀继续猜谜游戏:“那你是蝈蝈Jing或者蛐蛐Jing,再不然就是蝎子Jing…”
“我爱是什么Jing就是什么Jing,你管不着!”
紫衣姑娘边说边为书禹拍背,语气瞬间软萌乖顺:“公子,我们回家,不理这些坏人~”
小丫头使出吃nai的劲,累的气喘吁吁,瓜子脸像辣椒一般红彤彤,还是未能扶起瘫醉如泥的神医。
楚灵犀吩咐身后的随从兵将:“把书禹神医送回去。”
“等等!”紫衣姑娘蛮不讲理道:“他们可以送,但是你不能接近我家公子。”
楚灵犀不解:“为什么?”
紫衣姑娘一本正经地讲歪理:“因为女人都是惹我家公子伤心的坏人。”
楚灵犀忍俊不禁:“小妹妹,你也是女子。”
紫衣姑娘活在自我构建的清奇逻辑体系之中:“我和普通女人不一样,我是我家公子的人。”
灵物幻化的Jing怪大多不通人情世故,多聊无用,楚灵犀索性顺着她:“好,都依你的意思办!”
紫衣姑娘眼中的敌意减少了几分,临别时还道了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