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愣了愣。
他重新看向白石,这个在走廊暗灯下的人,长得很快,马上就要追上他。虽然他们住在同一屋檐下,但这张脸他不怎么熟悉,因为白石很少惹来瞩目,现在再看,确确实实继承了白义龙和严柏华的全部优点,只有身上溢出来的Yin沉气息,是白石专属的。
白江讨厌这种Yin郁的气息,他皱起眉:“谁?刚才那小孩儿?”
白石默认。
“哈。”白江摊开手笑了笑,“我不知道,别在意。”
说完转身就走。
白石跟了上去。
这就是白江,极其擅长打闪,把自己恶劣的性格藏在一副“不在乎”的表象下,和他那愤怒不止的弟弟白海不同,白江是个虚伪善变的人,挂着装出来的笑脸,施展刻意的魅力,但什么也改变不了他稻草一样粗劣干枯的心。
白石一直跟到茶厅,白江在碟子里夹了块曲奇饼干,一抬头发现白石跟了过来,有点不耐烦地转开了脸,走去茶台煮一壶红茶。
白石不依不饶地跟着他问:“喂,为什么要跟他说话?”
白江抿了抿嘴——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他把自己耳边的碎发拢回去,笑意不减,但眉头皱起,这让他整张脸有种诡异的扭曲感,但他盯着茶壶,并没有看白石。
“来找我的人,为什么你要跟他说话?”白石Yin沉沉地问。
“想说就说,不然还能因为什么。”白江转过头,他懒得装了,他把手里没吃完的饼干弹到白石的脸上,碎渣进了白石的眼睛,“你算个什么东西,跟我在这里废话?”
白石揉着眼睛,白江低头看他:“傻逼,不要随便跟我说话,你搞搞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吧。”
白石揉好了眼睛,他的一只眼睛红通通的,他没有管,只是继续问:“如果再见到他,你还会跟他说话吗?”
——好像刚才白江的话他都没有听进去。
白江笑了一下:“我要干的事多了,我会的事也多,我都教给他。”他转头去拎茶壶,“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个偏好,不过没关系,我教会他,他就能伺候你,这中间的费用你要给,就看看你还有什么东西能拿去当吧,傻逼。靠,烫……”
白江被茶壶的手柄烫了一下,便转身去找手套,一边走一边笑:“真够贱的,又不是什么好东西,问来问去有什么意思……”
白石跟在他身后,一手拎起发烫的茶壶,白江还在说些什么,但硬瓷的茶壶猛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瓷片啪地裂开,滚烫的茶水浇了白江一头,他尖叫起来,手往头上扑,不小心滑倒,摔在了地上,转身看见了白石,正弓着背看他,一手的手心,红得充血。
白石朝他靠近,白江眼前一片花,热茶在他脑袋上吸热,像是血ye涌来又流去,一阵头晕目眩,他撑着地往后退,同时试图站起来。
白石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妈的,一个一个,狗改不了吃屎……”
然后抓着他的头,狠狠地撞向了大理石桌腿,血瞬间从白江的头上留下,桌子晃了晃,白江翻出了白眼,他张着嘴,手在地上摸。
白石松开白江的头发,甩了甩手上的水,再次抓去,却被白江闪过,白江翻身站了起来,一脚踹向白石的腹部,把白石踹翻在地,紧跟着踩上去,一脚一脚踩他的头:“妈的!妈的!妈的!你敢打我!什么东西!妈的!妈的……”
白石抱着头往旁边滚,在白江某脚踩空的时候抓住了他的腿,把他拖下来,压在他身上,一巴掌一巴掌地抽他:“贱人……”
白江打红了眼,伸长手臂去掐白石,白石躲着他的手臂,在桌上乱摸,摸到了什么硬东西,就拿下来看也不看砸在白江脸上。白江被这滚烫的碳石烫得放声大喊,但白石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握着碳块,一下一下地砸。
他们的动静,终于引来了人。
管家和其他佣人,都站在门口看着,有人去通知家主,其他人也没有要劝架的意思。
白义龙来的时候披着一件黑风衣,手里拿着烟斗,往茶室里看了一眼,边抽便笑了一声:“这不就是疯了吗?”
严柏华也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经过茶室上楼去了,又向白银华招招手,叫他也过去。
白义龙对手下的一个人说:“把白江拉出来。”
于是便上前两个穿西装的男人,一个一脚踹翻白石,另一个把白江拽了出来。
白义龙磕了磕烟灰:“麻烦……”
白江顶着血rou模糊的脸:“爸,都是他……”
白义龙抬手打断他,捏着他的下巴转了转他的脸,又叫穿西装的男人:“带他去看看,后天有事。”
男人领命,带着白江走了。
白义龙看着几个人试图压制疯狂的白石,白石正要扑向白江。那是杀人的眼神,白义龙一看就知道。
他没有靠近,了然地点头:“和她一样疯。我就知道,早晚。”旁边有个穿昂贵西装的点了点头。
白义龙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