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楼感激殷明鸾,唱起曲来竭尽全力,唱了有个三天,嗓子哑了。殷明鸾有些愧疚,因为她并没有发觉,锦楼原来是强撑着给她唱了这么久。
她吩咐人给锦楼请太医,又问玉秋要梨,她听说了蒸梨治喉咙有奇效。
玉秋无奈道:“公主,现在这个季节,哪有梨呀。”
殷明鸾知道后,也没强要。
倒是这事儿不知这么地传到了乾清宫。
张福山知道殷衢对殷明鸾十分上心之后,对醴泉宫的大大小小的事都会寻好时机,说给殷衢知道。
刚说到醴泉宫找梨找太医。
殷衢手中拿着的笔搁了下来,说:“太医怎么说?”
张福山回答:“太医说,是过度用了嗓子。”
殷衢眉头一皱:“她自己关在宫里,怎么就过度用了嗓子。”
殷衢处理完手头的政事,摆驾去往醴泉宫。
醴泉宫袅袅歌声不绝于耳,殷衢脚步顿了顿,眉间微微一蹙。
张福山听见那声音虽然婉转动人,但是个男声,或者说是个太监的声音。
再一琢磨,原来醴泉宫是为了一个太监的嗓子来回折腾,误解之下,不是让陛下白跑一趟?
张福山心里一跳,正要清嗓子通报,就见到殷衢扬起手制止他出声。
殷衢走进内殿,看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太监跪坐在殷明鸾对面唱歌,殷明鸾支着胳膊撑着脸,很有兴趣地看着他。
殷明鸾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眼睛一抬,看见殷衢正站在门口,面色有些微地不悦,像是……恨铁不成钢。
殷明鸾慌忙站了起来,察觉到自己这样沉迷声色,是有些不务正业的样子。
她小心地喊了一声:“皇兄。”
锦楼忙转身,不小心看见天子不悦的神色,惊吓不已,连忙跪了下来。
殷明鸾和锦楼各自战战兢兢不已,檀冬见着自家公主一副惊吓的样子,又看了看屏风上的被姮娥抱着的玉兔。
果然像被鹰盯住的兔子。
殷衢道:“退下。”
乌压压的一群服侍的人,转眼间如同退chao一般,没了踪迹。
殷衢看也没看殷明鸾,自顾自越过殷明鸾坐了下来,然后他的目光落在殷明鸾的脸上。
殷明鸾低头,觉得她是一个受审的小罪犯。
殷衢移开目光,道:“茶。”
殷明鸾慌慌忙忙,为殷衢倒了一杯茶。
不知是她太过心虚,还是太过娇生惯养,她的手都没有拿稳茶壶,茶水溅得她袖子都shi了一块。
殷衢看了一眼她的袖子。
殷衢端起茶盏,磨了磨盏,并不饮用,对殷明鸾道:“坐。”
殷明鸾兔子一般温顺又胆小,坐了下来。
殷衢说:“朕知道你为裴元白伤心,可是在宫内以內侍取乐,不是什么好法子。”
殷明鸾眨了眨眼。
虽然锦楼长得好看,可他是个太监,和张福山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呀。
殷衢继续说:“裴元白也算不上什么良人。”
殷明鸾连连点头,期待地看着殷衢。
听殷衢的话头,这是准备废了她的婚约吗?
正说话间,张福山在门外道:“陛下,裴大人在乾清宫外求见。”
殷衢站起来,走了出去。
殷明鸾跟在后头。
张福山听了小太监传来的消息,眉飞色舞,心道这下公主该开心了,陛下也能放心。
他对殷明鸾道:“殿下,裴夫人递了牌子,想要进宫瞧瞧您呐。”
殷明鸾一怔,微微一偏头,看见殷衢直直向下看向她。
殷明鸾突然间想到了一些东西。
裴元白虽然对她不好,但是裴家确确实实是对皇兄有用的。
前世,裴昭就是皇兄用来掰倒许晖的一枚重要棋子。
虽然裴元白做艳诗一事很过分,但是为了维护她这个公主的面子,京中大部分人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若因为这件事发作,那是堕了皇家的颜面。
但如果另寻由头,由皇兄开口,将这门婚事作废,世人看来,就是皇家厌弃了裴昭,那会让裴昭颜面尽失,必将让裴昭和皇兄生出间隙,离心离德。
那样,皇兄的处境会更加艰辛。
殷明鸾想到这里,适时地露出一点惊喜的笑容。
殷衢的长袖打在了殷明鸾的衣服上,微风中,殷衢的声音传来,不喜不怒:“走。”
张德山带着后头的侍从,哗啦啦地走了,一下子,让醴泉宫突然有些空旷的寂寥。
***
裴夫人间隔了许多时日,又进了宫。
她心中有些憋屈。
半个月前,儿子裴元白在外胡闹了一会,虽然不是什么好事,却让宫中的长乐公主知道了,之后,宫中似乎有意冷着这门亲事。
裴夫人心中暗喜,暗中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