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廊县是个小县城,在九江郡名气平平,从未有过如此出风头的日子,这就好比高考的时候省状元出在一个十八线小县城一样,整个县城的读书人都在为此事而自豪。
当然,大部分人自豪,少部分心思Yin暗的只会觉得愤恨。
尤其这几十个连秀才功名都拿不到的读书人,只觉得天翻地覆,被狠狠地打了一耳光,怎么也不肯接受现实,脸色难看,艰难地告辞离开。
走出秀才家,他们茫然对视,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季修就算考不上举人,也是堂堂秀才,还有苏家作为后路。
他们呢?只顾着嘲笑季修,陷入在种种Yin暗的心思里。
现在季修高中榜首,他们终于发现自己这几年来的行为有多可笑……
……
外界如此热闹,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苏家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下人们都是不敢置信的。
连苏湘玉都有些不太敢相信,生怕是别人传错了消息,误会一场,结果欢欢喜喜庆祝之后,发现解元另有其人。
阖家上下,只有苏灵儿听说这个消息,毫不犹豫地拍手:“我就知道爹一定能中。”
nai娘心情古怪又复杂,看了她一眼,心道小小姐,难道你忘了前面十多年的时间,你爹是怎么落榜的吗?
不过苏灵儿这会儿正在兴头上,nai娘不好打击她,到底没说出来。
她找了借口,派人去外面再打听一遍。
直到打听的人回来,再三确定说,解元公就是他们家姑爷,她才游魂一样不可置信地去找苏湘玉。
苏湘玉这时候也已经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可还是不敢相信,见nai娘过来,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要是真的,当然最好。
可要是假的,等季修回来将会面临怎样的嘲笑?
两个月的时间,潜移默化改变了许多东西。
想象一下那个男人一贯温和的笑容会消失不见,苏湘玉就不自觉地有些烦躁。
nai娘一贯的大气镇定此刻也不见了,犹豫再三,嗫嗫道:“说不定就是姑爷中了呢,无风不起浪,那些读书人总不会乱传谣言。”
是啊,按照常理来推算,有那么多的人证明,季修中举几乎是铁证。
可是这太令人震惊了,没有办法用理智思考,连苏湘玉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理都理不清。
“对了,小姐,这件事要不要通知兴华院?”nai娘想到什么,连忙说,“这件事还不知道是真是假,要是兴华院知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
苏湘玉一愣,表情凝重地摇头:“不,先不说了,免得爹娘空欢喜一场。你叫人封住兴华院下人的口,这段日子禁止他们出门,禁止其他下人和兴华院传递消息。”
nai娘哎了一声,答好,转身下去忙碌去了。
留苏湘玉一个人坐在书房里,脸色迷茫又复杂。
难道他真的中举了吗?
几日后,天色已暗,家家门户紧闭。
季修带着下人乘马车回到上廊县,一路低调,直接到了苏家侧门。
“快来人,帮姑爷搬行李!”徐安跳下马车,咚咚咚地敲门。
门房满脸烦躁地打开门,本想要发怒,看清徐安的脸,再顺着徐安的方向看向后面的马车……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挑开马车的帘子,探出头,露出季修那张熟悉的脸庞。
门房一窒,咽了咽口水,将想说的话吞了进去,瞬间变脸,露出一脸殷勤的笑:“姑爷回来了。”
徐安迷茫:“……你怎么了?吃错药了?”
松涛院的地位一贯很低,连带着徐安都受了不少气,这次季修成为解元,扬眉吐气,他想狐假虎威想要敲打一下门房。
可是,怎么他还没说出这次乡试的结果,门房怎么就变了态度?
季修倒是很快想到了原因,扫了一眼门房,开口淡淡问道:“有人提前从九江府回来了?”
门房露出讨好又试探的笑:“是啊是啊,好几位秀才公都回来了,消息传得人尽皆知,姑爷真是太厉害了。”
“什么啊?”徐安一愣,满脸失望,“他们太过分了,这种大喜事,应该让我们自己回来说的啊。”
本来可以当面打脸,看着那些曾经看不起松涛院的人变色。
现在,他们提早知道消息,虽然也能打脸,打脸的快乐却一下子少去了一半。
黄虎从马车另一端下来,正经严肃道:“少说话,快叫人来搬行李,姑爷如今可是解元公,受不了累。”
徐安回过神,连连点头:“对对对,你……”他转头指着门房,“去多叫几个下人,将行李搬回松涛院去,我们先服侍姑爷进屋休息。”
狐假虎威的感觉真好,徐安有些激动。
门房从徐安和黄虎口中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表情一愣,目光从徐安转移到黄虎身上,再转移到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