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珍惜而罕见的秘方,足以作为传家之物。
王家人区区平民百姓,得此重宝,犹如小儿抱金行于闹市,一年时间,刚刚打出些名气,就引来了窥探重宝的人。
这些人找上王家人,想要低价买走香墨方子。
王家人不肯卖,惹恼了对方,对方便痛下杀手,不惜设置陷阱构陷王老爷子,将王老爷子下狱。
如今王家人就在家里争论,到底该不该将方子送出去。
有部分人觉得方子没有人重要,只要能换回王老爷子,方子都是身外之物,有部分人觉得不该将方子送出去,倒不是为了钱财,而是这方子乃是季修提供的,要如何处理方子,还得季修做主。
他们借用方子赚钱,已经厚颜无耻,若是再将方子送出去,岂不是禽兽不如?
这一争就争到了季修和沈琅上门来。
王家大儿子脸色为难,走到季修面前:“我知道这个请求十分不要脸,但是季修,能不能……”剩下的话他说不出口,哽在喉咙里,一个四十岁的大男人,又急又恨,抱着脑袋仿佛要当场哭出来。
三儿子板着脸,眼睛赤红,走到他身边:“大哥,你冷静一点,这方子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别去逼季修。”
其他人的意见大同小异,依附这两个为主的人,各自哀求或者阻止。
沈琅沉默,心里五味杂陈,看向季修。
她不知道季修从哪里得来的这个方子,也不知道季修会不会答应将方子送给王家,但是出嫁从夫,家里大事小事,她都听季修的。
不管季修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都会理解并接受。
毕竟,那香墨方子如此珍贵……
可是心里想是这样想的,一想到王老爷子真有可能因为这件事而吃苦受罪,甚至倒在狱中,她便觉得受不住。
那是她母亲最为挂念的一个人,也是她血脉最为亲厚的外祖父。
他六十高龄,早年丧妻,中年丧女,一辈子都在上山下山地采集松油制墨,每天早出晚归,为了养活一大家子,累得身形佝偻,直不起来腰,又瘦又黑,脸上都是岁月的沟壑。
好不容易,得到季修的帮助,晚年能松快一点,又碰上这种事。
老天爷怎么忍心如此伤害一个善良忠厚的老实人?
季修瞥见沈琅微红的眼眶,在这沉重的环境里,叹口气,开口道:“你们先冷静一点,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程度,对方陷害老爷子,官府就一定相信他吗,如果找到老爷子是被陷害的证据,将老爷子救出来,这一切不就没事了吗?”
“诶……”沈琅愣住。
王家其他人也愣住,呆呆地看着季修。
季修无奈,再次开口:“大舅舅陪我去一趟县城吧,我要看看对方是怎么设计陷害外祖父的,再从中找到解决之法。”
王家大儿子还是愣愣的样子,被三弟推了一下醒过来,跳起三尺高,慌忙跑到季修面前:“好,好,我陪你去。”
说走就走,两人也顾不上马上就要天黑了,拿上一些防身的银两,交代好让家里人耐心等待,便出发要前往县城。
中间路过季家,季子安正在院子里扎马步,见两人神色匆匆,一个飞跃跳出来。
“你要去做什么?”季子安站在篱笆上,轻若无物,神色冷淡。
王家大儿子被他吓了一跳,知道季家父子在练武,但是一家人平日里忙着干活,并没有面对面地见过他们施展武功,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
不过再厉害也只是小孩子,他并不想让季子安插手这件事,便勉强笑道:“没什么,你回去接着练功吧。”
季子安脸色一沉,眼里有些不高兴。
王家大儿子愣住,求救地看向季修。
季修无奈地摇摇头,开口道:“算了,你随我们一起去吧。”
季子安飞快跳过来,落到季修身边。
王家大儿子迟疑:“真要带他去,他才不到九岁……”
“九岁已经不小了,也是时候让他看看这个世界是怎样的。”季修没给王家大儿子争执的时间,揽住季子安的肩,做主道,“走吧。”
王家大儿子眼睁睁看着,只能叹口气,偃旗息鼓,跟上父子俩。
到了绩溪城,天色堪堪黄昏。
季修和儿子季子安武功在身,神情平常,王家大儿子着急赶路,累得喘不上气。
季修颇有几分不忍,让对方先去客栈开一间房,等他打听消息回来。
王家大儿子倒是想要跟上,只是季修说他去了也没什么用处,不如安心在客栈等,省得拖累他。
王家大儿子:“……”
这话说得不客气,却也是事实,他点点头,沮丧地答应下来,和季修约好在悦来客栈等。
季修转身带着季子安走了。
他们先去了一趟官府,没有走正门,直接进了后院,在后院里听了些话语,然后又去牢狱里看了王老爷子,和王老爷子沟通了一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