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旬便要再等一年。”
她面露惋惜,青漓想了想,伸手到她面前:“这样可以吗?”
一枝桂花被法术封存在冰块中,静静躺在他掌心。
晚澈惊讶:“你从哪儿弄来的?”
“刚才街上遇见,顺手摘下来的。”
不知为什么,他本能地就觉得晚澈会喜欢,心念一动,便折了一枝。
事实证明他猜对了,晚澈连连赞叹:“这样倒是能存很久,阿漓真聪明!”
她化开冰块、掰散桂花插在发髻上,花香四溢,在鸦黑的发间一簇簇盛开,如月桂仙子般清丽绝lun。
“好看吗?”她抚了抚鬓发,流目顾盼,盛满了盈盈月光。
青漓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之色,刚想夸赞两句,就见她笑容微敛,神色忽然变得怅惘:“师父第一次见我,也给我簪了一枝桂花。”
少年的笑意蓦地凝固在唇边。
“我遇见师父,也是在中秋节的晚上。”
晚澈胎穿成一个修真世家不受宠的庶女,十岁那年中秋夜,跟随兄姊们一起上街看花灯,她因为看得入迷而和大部队走散,被一个地痞拖到深巷中欲行不轨。
活了两辈子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晚澈万分惊恐下,拔出随身携带的小匕首,用偷学来的蹩脚剑术拼命抵抗。
年幼的她当然不是对方的对手,就在绝望之际,一道玄衣墨发的身影倏忽而至,伏在她身上的地痞脖子里血光一闪,当场倒地毙命。
来者正是路过的季微。
许多年后,季微谈起那一晚,说他就看到一个衣衫凌乱的小姑娘缩在角落里,明明害怕得泪流满面、浑身发抖,却还死死握着一把破刀,一副他要是也上前,她就跟他鱼死网破的样子。
他心生怜惜,想了想,折下身旁一枝桂花,轻轻簪在小女孩柔软的鬓发里。
许是他的温柔打动了她,她怔怔地望了他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下情绪,能和他好好对话了。
“师父问我,愿不愿意拜他为师、跟他学剑,这样就没有人再能欺负我。我立刻跪下答应了。”
晚澈望着明月,轻喟道:“我本来以为,像师父那样的剑道至尊,一定会收成百上千个弟子继承他的剑术,没想到这么多年,我竟是唯一的一个。”
“他大概也没有想到,会有一日被我害成这样。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直接拒绝他……”
她杏眸里渐渐蒙上一层水雾,青漓心口一窒,脱口而出:“他不会这样想的。”
晚澈诧然抬眼。
青漓有点懊悔自己的冲动,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那么伤感,本能地就想将那层水雾拂去。
他飞快整理了一下思绪:“我是说……季门主一定不会责怪姑娘的。正因为他重视您疼爱您,才没有再收其他弟子、才会两度在生死攸关之时救下您。姑娘好好活着,便是对季门主最大的慰藉。”
——换作是我,我也会做一模一样的事情。他心中默想。
“是这样么……”
晚澈有些迷茫,重视?疼爱?为什么印象中只有一张永远严苛而没有温度的脸?
萧师叔甚至曾笑说,靠近季微三尺之内都要被冻成雪人。
她惆怅地闭上眼睛,摇摇头:“罢了,不说这些伤心事了。去看看我那位老友吧。”
“老友?”
“嗯。”她似乎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然后跃到最高处的佛龛里摸了摸,掏出一个布满灰尘的东西。
——一块看似平凡无奇的扁圆形玉佩,在晚澈咬破指尖滴下鲜血后,上面的圆涡纹缓缓旋转起来,最后蓦地一亮,迸发出莹白柔和的光芒!
“这是我师父的灵玉,二十多年前,因为玉灵太过聒噪,被师父封印后扔到这里,让它听佛经静心。”
“它本来一直没什么动静。最近不知怎的,我隐约感觉到它的气息,想来是师父的封印松动了罢,所以过来看看。”
“——松动个屁!明明是老子变强了,推翻了季大王的暴力统治!”
一道不服气的声音蓦地炸响。青漓抬眼望去,就见那玉佩光芒散尽,焕然一新,圆涡纹化成人脸的模样,张着嘴哇啦哇啦气哼哼道:
“小澈澈你居然过了这么久才来接我!真是太不够义气了!想当年我为你通风报信告诉了你多少季大王的秘——欸?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季大王呢他怎么没来?他是不是外面有别的玉了,不想要我了?!哼!我就知道这老男人是个喜新厌旧见异思迁三心二意的!可怜我这块糟糠之玉从小陪他长大,一把屎一把尿……”
“停停停!”晚澈磨着后牙槽按住它,深吸一口气:“你先听我说——”
她把季微为救自己而重伤之事和盘托出。玉佩听得瞪大眼睛:“季大王这么刚的吗竟然不要命地为你去挡劫雷杀阵?天哪这么重要的时刻我这个季大王生命中最重要的宝贝竟然没有陪伴在他身旁他一定伤心难过死了呜呜呜……对了小澈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