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来了。”
赵允承听她说没什么事,就放心了,秦二姐的事只是顺道一问:“不知是哪一家?”
秦嫀笑道:“姓严,是个士族,那郎君从八品官,唤严云祈。听说在摄政王手下办事,我见过人很端正。”
赵允承的勺子,铛一声放回碗里,不由惊悚地看着秦嫀,眼中闪过秦嫀看不懂的异色:“在摄政王手下办事?”
“是啊。”秦嫀说道:“皇城司副使,官服很威风,哎?”她忽地一拍手,发现了一个亮点:“这么说来,我二姐姐就成了官夫人?要是我那妹夫以后一直升迁下去,我二姐姐没准还能成为诰命夫人呢。”
言语间不无羡慕。
毕竟大姐和自己的夫婿都是白身,只二姐姐身份最高了。
赵允承听出了娘子的羡慕,眼神颇为复杂,是他疏忽了,忘了跟皇祖母交代,不要选摄政王身边的人。
眼下倒好,短短半个月就成事了,叫他想悔都来不及。
“说来夫君为什么不走仕途呢?”秦嫀不无好奇,她对这块了解不多,不知道这是不是常态?
“沈家没有走仕途的。”赵允承恢复从容,給小娘子喂饭,一边解释给她听:“大伯是个有名的大儒,他的长子亦是读书人,因为人清正,喜做善事,在坊间名声清贵,受人敬仰。”
没有说得十分清楚,但秦嫀闻一知十,懂了,清贵。
说白了就是,人家根本不屑当官。
秦嫀瞧着自己无一不好的夫君,想想也是,当官哪有做名士舒服,于是她那想当官夫人的念头,就这么悄悄地在心底散去了。
秦二娘子的未来夫婿是摄政王部下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赵允承改不了也不能改,他日后想要不被识破身份,只能极力回避与那位二姐夫见面。
纵然是这样,也很可能会被秦嫀发现。
这件事成了赵允承最新的烦忧,除了担忧,还有浓浓的内疚。
终归是他骗了小娘子。
把小娘子拉进这沼泽里。
不管眼下过得多快活,他坚信有一日始终会东窗事发,到时候,承受非议倒还罢,除了黑衣,他什么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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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奴是摄政王很早收用的一个江湖武人,一直忠心耿耿地侍奉摄政王,此前他的工作是听候摄政王差遣,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这月十四那日傍晚,接到主子命令,要考察他的能力有没有退步。
那自是没有的。
但主子让自个盯梢他,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主子的武艺比他高强。
哑奴觉得自己这次铁定完不成任务,事实也正是如此,他在摄政王府盯了一晚上,到天亮发现自己盯丢了。
“……”
这不是为难我哑奴吗?
☆、第30章 第 30 章
好好的一个摄政王, 盯着盯着就盯丢了, 哑奴自不敢消极怠工。
说来,他金盆洗手跟着摄政王以后,在东京城待得最多, 城中的一些暗桩暗哨, 他亦认识不少。
摄政王只叫他施展, 可没说不让问暗哨。
这里所说的暗桩暗哨, 自然不是皇城司那种有公职在身的官人, 他们仅仅是东京城混饭吃的百姓罢了。
哑奴经常在市井出入, 跟他们有些交情。
一个晚上的时间, 摄政王应当还在城内,哑奴这么想着, 就尽快去找人。
主子的相貌,出挑惹眼,让人过目难忘, 加上一身白衣, 只要见过他,定能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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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府这边, 严家主母想着二郎和秦家二娘子已经下定了, 那么很应该找个机会见见。
地点自然不能在严府。
正好大儿媳江氏的娘家要办茶会,邀东京城交好的女眷前去参加, 严夫人便与大儿媳江氏商量:“不若你去讨两封请柬, 一并把秦家姐妹邀来?”
那秦家三娘子, 可是洛阳沈氏的儿媳, 是太皇太后正儿八经的侄孙媳,与她交好百利无害。
严家乃是三流士族罢了,这一代的四子二女中,只大郎官职最高,从六品,在东京城中,不值一提。
大儿媳江氏的娘家还好些,家里有个正五品官员,已经算是出挑的了,所以江氏在夫家很站得住,妯娌之间数她最强。
这会儿,二郎突然娶了个和太皇太后沾亲带故的商贾之女,和沈氏子弟成了连襟,身份连升几级,听婆母说,摄政王还有意提拔二郎,大有要赶超大郎的意思。
江氏并不舒坦,言语推托:“婆母,恐怕不适合吧,我那嫂子最是看重门第,二郎定的亲……”
“二郎定的亲怎么了?”严夫人板起脸:“宫中贵人亲自赐的婚,谁敢低看了去?”
江氏娘家的嫂子,不过是一个五品官夫人。
但那秦二娘子,乃是太皇太后亲自与她择的亲,江氏娘家的嫂子,有这份体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