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部欢笑成一朵大傻花。
    “好得快好得快,我怎么可能好得不快!”其实,我所有的伤口可能激动到要崩线。
    我甚至忘记问她的家乡在哪里,反正刀山火海也要去嘛,不管不管。
    后来,我才问她。
    她说:“北方。”
    在南方长大的我,开始向往北方。
    几周后,我平安出院。
    在医院里整整待了一个月零八天。
    那夜的代价是,每当Yin雨,右肩胛处总作痛不已。
    医生说,慢慢会缓解的,需要时间。
    我有的是时间,只需要吃止痛片时不被程芦雪看见。
    当警察嘛,谁身上没点儿小病小灾的,好像一种勋章似的。不过,以前我还不太能体会这句话的含义。
    我回到二分局,转入文职。
    这时右手还不太能长时间书写或打字,正好上午要在一楼大厅作群众接待工作,熟悉一线业务流程,下午回大办公室处理文档报告。人头仍挂在刑侦九大队。
    某天午休时,我靠在躺椅上看手机。
    本想联系程芦雪,但还是决定不要打扰她。
    为了下周我们的旅行,她在花店和公司两头忙碌,我倒没有什么,把年假请光,这就是我的计划。
    杨笑婵还是不理我,铁心吃了秤砣!
    害我每天特地翻翻她的朋友圈,可她是不是已经把我屏蔽啦?!
    无聊用左手大拇指上下推摁着手机屏幕,我忽然想到杨笑婵那夜在车上跟我说,商界对程芦雪夫妻俩一前一后的绑架案意见非常之大,还搞到新闻报纸铺天盖地?
    我以前很少看新闻,觉得很无聊。
    往大里说,往小里说,其实全是“人是人非”,不过平台不同,境界有别。
    不参加高考就更不上心看了。为此裴正不是还训了我一顿,市里开招商大会那会儿,说警察怎么能不关注新闻什么的。
    心里烦不下那么些管也管不到的事,虽然我这个人还挺喜欢乱管闲事。咳咳。
    所以我寄情山水。咳咳。扯远了。
    我便也就关注一下新闻。
    浏览器中输入程芦雪的名字,点搜索。
    一想不对啊,新闻报道怎么会指名道姓,直接爆出受害人或受害人家属的真实名姓?不怕吃官司吗?
    正欲重新输入关键词,海量搜索结果豁然跳出。
    “程芦雪”“华奥”“华奥”“程芦雪”“绑架”“赎金”“勒索”“港商代表”“红酒”“凶杀”“撕票”“公司”“中心豪宅”“委员”“商协”“慈善”“才俊”“资产”“富豪”“青年”“华奥”“华奥”“华奥”“华奥”“华奥”……
    连篇累牍的各式报道一条接一条长虫般侵入眼帘,来自各种媒体渠道、各类传播平台,报社、杂志、周刊、自媒……我满眼扫读以上红色高光的关键词,越看越像血的颜色,不禁一下关闭了浏览器,重重喘息。
    不知道程芦雪在风口浪尖的那段日子是怎么过的,顶着多大的压力。
    她是否曾在某个街口被记者纠缠?她是否曾被堵在花店无法出行?她家楼下可曾人满为患?……
    她要施鸳影来陪陪自己有错吗?……
    我简直是一个混蛋!
    扔下手机,我闭上眼,手臂遮住眼帘。
    我发誓,我要好好对程芦雪,再也不叫她伤心难过。
    梦寐以求的远行。
    开始的原点是凌晨五点十分的火车站。
    前晚加班到九点。
    高铁特快一路向北,第一缕清秋的朝阳唤醒大地时,我靠着程芦雪的肩头睡着了。
    这是温暖而明媚的一天。
    少有人在九月末出行。
    车厢空荡,透明的鹅黄色光束从东侧一方一方高阔的玻璃大窗斜入,空气中某些颗粒状的轻盈物质在光线里飘浮舞蹈。
    窗外,晨雾褪去。遥远的风景豁然开朗,是水绿色的南方的田野。
    远丘浓重,当日头跳出,也要变得通透。
    程芦雪香香的。
    我抱紧她的胳膊,磨蹭在她的柔发中。
    从来没有问过她洗发水的牌子。神秘的,都美好。
    细碎的发梢温柔,有时微微戳人,叫我脸颊上刺刺痒痒的,心里面,酥成渣渣。
    “小懒猫……”一道暖光隔过窗棂射来,我迷迷糊糊的眼眸半眯半睁,她伸手轻抚过我的脸。
    “……嗯。”我长哼:“我饿了!……”撒娇满分。
    她轻侧头,蹭蹭我的脑袋心,道:“想吃什么?……面包?”
    “嗯……”我慵懒唧唧:“不要。干了吧唧的……”
    “怎嘛……要我现场给你煮鱼汤啊……”她低声细语,声音轻柔着俏丽。
    “哼!”我不满。难以实现的愿望。
虽然住院时,长江里的鲫鱼都要给我下汤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