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所为,再看你如今Jing气神,便知,怕是这场应试于你,也不过只是小小的一场考验罢了。”
明田抿抿唇,没说话,只觉得外头雨声淅淅沥沥的,有些微的凉意和shi气打在窗上,顺着窗和墙蔓延到他身上,半边身子有了些冷意。
戚阳先生沏茶三遍,方才又抬头邀明田喝茶,两人一静一动,此时才各自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半晌,明田磨磨蹭蹭的喝完了半杯茶,开口又道:“山长让学生来,难道就是为了品茶?若是这等风雅之事,怕还是让穆青兄或是戚姑娘更好些,明田不过俗人一个,有这等时日,索性去红楼倚翠里听曲读书,来个红袖添香之事,更为合心意些。”
明田是一点也不客气的。
许是土匪出身,即便经的事多了,书读的也不少了,但他就是不喜这些高人隐士们做些甚么神神秘秘高深莫测却又一言不发的举止。要他说,大家吃顿饭的时间,讨论完一件事就散伙各找各妈多好。
许是没料到明田这么不给面子,戚阳先生哑然失笑道:“早已听闻蜀中有人作恶半生,幸得高僧点化,方才大梦初醒,剃度出家;也曾听闻关内有豪绅遭大火一夕之间家财散尽一*夜白头;再者,无论史书还是杂文,大器晚成之人数不胜数。”
明田闻言,抬头看身前的老者。
戚阳先生正用一种饶有趣味的目光紧盯着他,目光含笑:“老夫原以为,书院中幸得这么个妙人奇人,该是个日后有大造化之人,竟是没想到,便是大彻大悟之后,明田也还是这么个惫懒的性子。”
明田缓缓舒出一口气,手指摩挲着掌中茶盏,尚还有些温热,他道:“山长说笑了,这性情一事,岂是能说改就改的?学生之际遇,远谈不上大彻大悟,更非大造化。若是山长无其他要事,学生这便要自去了。”
明田说着,起身,却被戚阳先生阻拦,他也起身,看着明田,眉眼含笑地抚摸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道:“明田,若你能在这次月试中一鸣惊人,老夫,有意收你作关门弟子。”
戚阳先生的关门弟子。一时间,明田的脑海间略过了许多人,尚还在青山书院求学却已经名扬京都的男主许穆青,如今的国子监祭酒,乃至太子太傅等一干朝廷重臣,即便是周敬,与戚阳先生也有半师之谊。可以豪不夸张的说,成为戚阳先生的弟子,便是半只脚塌上了整个王朝的权力巅峰。
不过,明田却是笑笑,毫不可惜的点头道:“多谢山长厚爱,只是,明田无此志向。”只说自己无此志向,却没说自己能力不够芸芸,这般行径,倒像是胸有成竹一般了。
明田说的真心实意,他要当皇帝,就要推翻惠帝,俗称,造反,怎么可能拜师颇有名望门生遍布朝野的戚阳先生,那有朝一日岂不是令诸多人难为了。
明田说的都是真心话,戚阳先生却是一愣,此时倒有些诧异了,也是,他原本以为凭借着自己的学识人脉,表露要收一个学生为弟子,这个学子纵然没有感激涕零,定然也是大喜过望,怎会像明田一样,竟会拒绝的如粗干脆利落,毫不留情。
被拒绝失了颜面,戚阳先生也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开怀一笑,道:“也罢,既然明田都这般说了,许是你我二人并无师徒缘分。”说这番话的时候,戚阳先生还觉得有些怪异,往日里这都是他用来拒绝那些想要拜师的人的说辞,没想到有朝一日,也能成为自己收徒失败的说辞。
明田颔首,放下茶盏,拱手离开,跨出房门之前,他忽而回头,展颜一笑道:“若是山长觉得没有师徒缘分有些失落了,那不妨来个翁婿缘分也是可以的。若三年后,明田金榜题名,人生喜事四逢二,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对吧?”人生喜事四逢二,明田说的已经很直白了,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显然,他的目标是戚华庭。
眼看着方才还老神自在一派成竹在胸的戚阳先生脸上出现皲裂,明田哈哈大笑地推开了房门,秋风卷着冷雨拂面而来,带着丝丝凉意,让人有些亢奋的大脑都有些凉意了。
明田右脚微踢,右手一顿,拿起了方才放在房门前的油纸伞,刚撑开伞要离去,戚阳先生有些飘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若是这般,也无不可,你我总归有一份父子缘分。”
这次,换明田有些步履紊乱,面皮皲裂了。
他是真没想到,方才还一脸高深莫测的戚阳先生,何时也能这般皮了?
莫不是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他明田喝了一顿茶,就无师自通学会了不要脸皮的反将一军了?
明田嘴角抽搐着离开了云海斋,撑着油纸伞漫步在回廊上,有细碎的秋雨从地面上打过来,浸shi了他的衣袍摆和鞋袜,shi漉漉的,铺了大理石的长廊路面有些shi滑。
一阵狂风袭来,明田漫不经心地将伞一斜,挡住了大半的风雨,他的衣袍摆在身后扬起,鬓发乱拂开来,明明是有几分狼狈的模样,却平添了几分肆意潇洒。
路过拐角的小花园时,有秋风冷雨中的秋海棠在枝头摇摇欲坠,他很是利落的伸手折下一朵开的最艳的。一回头,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