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不好,你來這邊莫不是要為難我,公孫老先生的兒子來找我教,不得拂他面子了去,傳到他耳裡需不好聽。」
這段時間倒也不少武館那邊年輕點的男子見到這群村姑的轉變,倒也是慕名而來,然而景文卻是頗為不齒,似乎打他心底就瞧不起這些寨中的男子,沒一個能入他眼,這便讓一群人跪在他們營區門口跪了兩日夜。
於此同時培育肉兔的事情也有著長足進展,估計再過一兩個月就可以開始供應,這段期間用野生動物的肉來彌補也算是還過得去。
「那可不是我們教的,中士,」姜家長女笑著過來,「他便是公孫護院的小兒子公孫拓之。」
「啊對了,你哪個敢倒下的時候把槍頭往地上插試試看,看我不把你當靶砸個夠。」景文笑道,眾人皆是頸後一縮。
這個戰法便如此練了三四天。眾女在第一日結束時有的手上便青一塊紫一塊的,看得景文實在不忍,於是後面幾日便只練下午每行都輪個兩回,其他時間便教刺槍術。
「各位聽好,這個戰術是一切戰法的基本,你們所要做的便是一排往前走,切記步伐一致,一邊練習我教你們的開槍流程,動作也要一致,如此威力才能體現,由於不是真槍,只是做做樣子,每打一發便報一數,五發射完便往前衝鋒,知道麼?」林景文一邊說,一邊甩弄著手上的投石索。
他隨便點了一個白面小生,那人立即行了被遺忘者軍禮,昂首道。
「回中士大人,軍隊首重紀律,紀乃法令,律便是自律以律人。」
路前進,隨著鼓點邁步向前,一直到進入滑膛槍的有效射程內才開始射擊,中途有人倒下便馬上由後補上,藉由縮短射程提高命中精度,通常英軍第一次開槍以後的命中率會遠高於敵軍,造成對手陣形潰敗,以此提高己方士氣,並且震攝敵人。運用這個戰術基本上英國是每戰皆捷。
於是這一場被殘殺的練習就這樣開始了,起初景文對投石索不太會用,五十丈的距離,這前面行進的幾行倒也好運沒幾個人被砸中,到了第六行時,便再沒有超過五人能走完這五十丈了。
「中士言笑了,拓之習讀兵書多年,曾想考取武狀元,然我朝堂奸臣當道,君主昏庸,這道可謂前途無光,我父僅是一看家護院,個人武功怎與一軍之力匹敵,他也是同意我來與中士學習了的。」拓之誠懇道。
「稱謂只是虛名,中士愛取便取,不取咱便是林家軍,自是威武不已,
「當然,也並不是白白讓你們走。你們走的時候我會用投石索朝你們扔沙包,放心,士兵於我是無性別之分,我不會手下留情憐香惜玉的,你們最好做好覺悟,沙場上的廝殺也是一樣,我想你們應該很清楚吧?被沙包打到的人便倒下裝死罷,其他人隊形不能亂繼續前進。」他一說完,眾人便面面相覷,早知道那些沙包不是白拿來的了,被他那一擊可非得疼暈了去。
「是麼,那此番甚好。欸,是這樣,我這個人沒什麼創意,沒多幫你們想個響噹噹的軍號,還請多恕罪。」景文呵呵道。
「知道了中士!」
「是的,中士!」
「各位既已通過我們新兵營的基本訓練,對於軍隊組織也已經有一定的認知,」經過半個月的新兵基本教練訓練後,景文前來看這些男子的狀態,沒想到半個月竟有十一人退出,倒有點跌破他眼鏡,他本想會有更多人退出的,「你,你告訴我,軍隊首重什麼?」
不過幾番下來眾人卻是勇氣可嘉,沒有人因為旁邊的人倒下而亂套,而且動作整齊劃一,便是有如眾人一心一般。
然而這話一出卻沒有影響這些新編新兵,公孫拓之很是自覺地踏前一步,行了個禮。
「這個人誰教的啊,我可沒教過這些。」景文太驚喜了,本來以為收了一堆廢物,沒道讓他撿了個便宜。
「倒是答得不錯,那麼作戰的時候軍隊講求什麼?」景文讚許道,又出了一問。
但是這些日子的鍛鍊早已讓這些村姑們各個是有模有樣,好像真的士兵一般,倒也沒皺個眉頭。
「回中士大人,講求團隊合作,分工齊力,最忌個人英雄主義,破壞陣型、拉長戰線、前不濟後、慌亂無章。」那人正色道。
當然景文知道那是由於滑膛槍的缺點而順應而生的戰術,用在他打造的槍械是有些陳舊了,不過用來訓練士兵的膽量卻是挺不錯。
後來他嫌這些人礙事,心道反正現下沒有火器可用,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任務還是得要有人去做,於是勉為其難的答應讓他們加入,這一共一百二十七人男子便編入他的新兵營,他沒有時間把這些人從頭教起,於是基本操練就交給姜家長女等等幾個進度超前的人來處理。
到後來他還備上一罈獐血用在沙包上,讓大家習慣一點血腥味,另外為了公平起見,他也每天輪兩個行來代替他丟那沙包,而他也站在列子裡一起挨砸,這個九娘最喜歡了,每次都要挑著他砸好幾回。就這樣半個月過去,所有人現在基本上已經算得上是可以徹底執行線列步兵戰術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