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跪求</h1>
1跪求
大宇皇宮,冷宮。
這本是大宇皇宮用於安置犯錯宮妃的地方,然而在庭院中卻站立著壹位身穿玄衣墨服,清貴冷毅的男子,大宇以墨色為尊,此人身上的衣飾更有騰龍相佐,身份確認無疑乃是大宇的帝王秦墨言。
此刻這位至高無上的帝王死死的盯著面前的門扉,神色不明,臉上的表情更是時而淡漠,時而憤然,時而哀傷恐慌,亦如他對那人的感情。
“陛下,公子怕是……”身旁的內侍見他久不入內不禁出聲提醒,畢竟,裏面的人怕是撐不住了。
秦墨言的神色暗了暗,終於走了進去。
屋中壹名男子躺在床上,壹頭青絲撒下,久在病榻的他面色泛白,然而就是這般病容依舊擋不住其容顏絕世。
沒錯就是壹個容顏絕世的男人,只是他的風華、才情名動天下,加上那尊貴無比的身份,令人難以褻瀆。
此人便是大宇的前太,世稱如玉太子的秦墨玉。
“咳……,陛下,妳來了啊。”說完他轉頭看向內侍懷裏抱著的嬰兒,臉上露出壹絲笑容,眼底確流出無法散去的哀傷,他朝那孩子的方向努力的擡手,然而終究是無力擡起。
秦墨言神色暗了暗:“妳是想用死來逃避孤?”
“墨言……”榻上的男子輕輕開口,眼底滑過傷感“妳我乃是兄弟。”
“呵。”秦墨言冷笑壹聲,死死的盯著那張臉,他最恨的便是此人風輕雲淡的嘴臉,對誰都看似關懷備至,實則……他不過是以壹個上位者的姿態憐憫弱者罷了。
他是備受矚目的太子,而他秦墨言只是個賤奴生下的野種,連皇子的身份都不配擁有,被皇帝認可,是因為……因為得到了太子的看重?呵呵呵。他總是在他的面前壹副淡然如玉的樣子,每有責罰都是他替他擋去,然而這只能更加稱托出他的卑賤,他是什麽?壹個依附於太子而生的可憐蟲罷了。
秦墨言狠狠的握住了拳頭,又驀然松開,他輕笑壹聲:“二哥,喚孤什麽?”
“是臣失言,”秦墨玉劇烈的咳嗽起來,壹縷血色沿著嘴角流下“陛……下,臣怕是到時候了。”說著他的臉上浮出壹縷笑意,唯有看向繈褓中的孩子時,眼角流露出絲絲留戀。
秦墨言的臉上露出驚慌:“沒有孤的允許,妳不能死。”
他怎麽能死呢?他還沒有來得及折磨他,他還沒有讓他落到塵埃裏,他還沒有……
“看在多年的情份,陛下……,咳咳……求您,求您……照顧好,照顧好,璽兒。”說完他掙紮著從榻上翻到了地上,縱然他現在連擡手的力氣也沒有,還是壹點點的控制著自己的身體跪伏在男人的腳下。
多年的相處,他很清楚秦墨言的性格,他這樣走了壹定會讓秦墨言惱恨,是以即便他連擡手撫摸自己女兒的力氣也沒有,他依然掙紮著跪在了他的腳下,秦墨言想要什麽他壹直清楚。
當他壹點壹點的完成這個動作,用沙啞的聲音說出:“求陛下……”終於用光了所有的力氣,倒了下去,失去了壹切聲息。
“嗚嗚嗚。”嬰兒的啼哭聲在屋內響起,內侍的手不由抖了起來,他飛快的伸手死死的捂住孩子的嘴生怕她再發出壹點聲音,惹怒了那個尊貴的男人。
秦墨言眼底壹片冷然,死死的盯著地上的人。
求?這可是第壹次在秦墨玉的嘴裏聽見這個求字,而且還是以那樣的姿態跪地哀求,這不就是他壹直像看的嗎?即便是那人他發起宮變,殺了先皇、宮裏幾乎壹半的宮人,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沒有聽見這個字,而今終於是求了他,然而他並沒有想象中的喜悅,就算他被他關在冷宮,將他喻為女子羞辱,就算他曾跪在他的面前,就算而今他臨死哀求,他依舊覺得,秦墨玉,是那個纖塵不染的如玉公子,高高在上。
然而已經死了……他要如何折磨,戰勝壹個死人呢?
“依祖制厚葬了吧。”
“那……這孩子?”
秦墨言轉身走到內侍身前,望向那個嬰兒,內侍的手依舊捂著那孩子的嘴,白嫩的肌膚已經通紅壹片。
他伸手將那孩子接過,內侍心底不由升起對這孩子的擔憂,陛下的脾氣素來不好。
然而當那孩子入懷卻是不哭不鬧,像是睡著了。
秦墨言皺了眉,擡手在她的鼻尖觸碰壹番。這才仔細的打量起懷裏的孩子,半歲不到的嬰兒,本看不出什麽,但他卻覺得那眉眼與秦墨玉出奇的相似,他的眼神暗了暗,有那麽壹刻他好想……
‘陛下,求您……’
他將懷裏的孩子推回到太監的懷裏:“送出京城,越遠越好,孤不想看見她。”
太監望向手裏的孩子嘆息壹聲,他自小就和陛下壹起長大,然而陛下對壽王……
這怕是心魔吧,只是可憐了這個孩子,但願她可以平安長大,平凡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