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已经是所有不幸中的万幸，大幸。
起码，他还活着。
这些事情，像电影情节一样，殷时修做出选择时的淡然平静，此时还能震撼eric的心。
哪怕会缩短二十年的生命……
“前段时间，我请了英国最具水准的医学教授对arthur的伤情进行会诊，得出两种治疗方案。”
他要自己像个巨人一样站着，而不是像缩在壳里的乌龟。
这，就已经足以让她原谅之前经受的所有苦难。
“他选了第二种，小萌。他连想都没想就选了第二种……”
苏小萌鼻子一酸，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能够陪伴彼此的时间一下子就——
那时，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殷时修，父母，孩子，其他的一切不是不重要，只是那一刻，殷时修是她最坚强的支撑。
“我，我要，要见他的主治医生……”
“风险小的，需要用到一种美国科学院研发的，还未在市面上传开的药物，副作用……可能会缩短人二十年的寿命。”
眼泪抹了又抹，脸颊都擦得疼了……
他问着，但即便苏小萌不回答，eric也有答案。
小萌同样的心痛，但心里已经不再是坠入深渊般的绝望，而是……拨开云雾洒下的希望。
“你还记得那次的恐怖袭击事件么？”
“……”
平时就陪在殷时修身边，也没这样的感触，这会儿同苏小萌说起时，心却跟着揪紧般的痛。
是没能救得了他。”
eric头侧了侧，看着病房里躺着的殷时修，
“……”
不仅是苏小萌，殷时修，还有他……这一生恐怕都不会忘记那一次的恐怖袭击事件，像是要把伦敦的天都烧红的一场大火……
苏小萌心中那小家子气的儿女情长都没能抒发完……便被eric的话给打断。
苏小萌闭了闭眼，神情显得痛苦异常，“第二种更加受折磨，漫长的时间……他要怎么熬啊……？”
“我要知道他的详细病况。他真的还活着呢……就在这一堵墙后头，用力的呼吸……”
“……为什么？”
“他说，他已经比你大十三岁了，若是再少上二十年……实在太短了，他舍不得。”
苏小萌听着，心脏跟着抽紧。
eric水蓝色的眼，带着些羡慕，
无论多久，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自觉的低估着他对自己的情意。
“你猜……他选了哪一种？”
“每次进手术前，他要念上几遍你的名字，快清醒的时候，也念着你的名字……”
eric说着，“可他就是要这么顽强的挺下去，他想活下去，不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让那些害他至此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他就是想见你。”
苏小萌闭上眼，泪水顺着脸庞淌下。
“……好。”
她了解殷时修，他这样的男人，要的不是多长的生命，而是有质量的生命。
“你看，他躺在那儿，像个死人似得动也不动，可梦里全是你……”
他还活着……
“第一种……对吗？”
“要活下去，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eric静静的说着。
可……二十年啊……
“他选了第二种。”
她捂住自己的脸……
苏小萌哭着应着，哭着点头。
“风险大的，需要漫长的时间和难以想象的肉体折磨。他的身体能不能经得住大大小小的手术以及药物治疗的损耗，都是个问题……”
“他现在做的事情，就如你当时做的事情一样，顽强的想要活下去……”
不能在这里像个无用的傻瓜一样，泪水苍白而无力，除了用来宣泄情绪一无所用。
她扶着墙站起来，还是这个位置，还是这块冰凉没有温度的玻璃，再看里面躺着的人……
苏小萌稍稍平复了下心情，抹了下鼻涕，她道，
愕然抬头，几乎是哭肿了眼睛对上eric……
光是想着就觉得痛……
eric说着也哽咽了起来。
“e，eric……”
eric知道苏小萌心中所想，喃喃道。
“恩？”
哪一种都是折磨，哪一种都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你看……他躺在那儿多痛苦……”
苏小萌拽过eric手里的帕巾，狠狠的抹了一把脸。
“怕听了他的话，而没能让你见他最后一面……”
将时间耗费在治疗上，让生命变得冗长而枯燥，不会是他的选择。
“懂，我懂……我懂……呜呜……”
苏小萌揪紧eric的衣服，这……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