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微微一笑：“你这可不是谈条件的架势。”
恶灵冷嗤一声收回了十根又长又锋利的指甲。
“你想要什么？”
谢姝活动活动筋骨，才开口说道：“将左家庄那三个男子恢复原样。”
“不可能。”
“依我看来，这是你百年来第一次伤人吧？”
话音刚落，地上就出现了大袋子，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双脚。
谢姝笑着摇了摇头：“这只是你法术所变。”
恶灵饶有意思的打量了她一番：“你好像并不是空有一副皮囊。”
“惭愧惭愧，在下只有一副美丽皮囊而已。”
“既然你已看穿，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叫左秋月，两百年前住在左家庄，阿娘为我缠足的时候我才六岁。”
左秋月说着掀开了自己的衣袍，她并没有穿鞋子，两只脚除了大拇指外全都狠狠地扣住脚心，无比畸形。
谢姝只看一眼便移开了目光，生理不适。
“我生的貌美，成年后有许多媒婆前来说亲，其中不乏富贵人家，说起来也是我自己猪油蒙了心，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非看上了门不当户不对的王公子。”
说到这儿左秋月自嘲一笑，盯着洞外某处继续说道:
“阿娘劝我我不听，接了那王公子的庚帖，之后与他风花雪月，他说最爱我的三寸金莲之脚，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他承诺一定会娶我过门，他也并没有食言。”
突然她语气一变，话语中尽是对那人的恨意:
“可我没想到成亲当晚我脱下鞋子之后他便被吓跑了！”
“什么三寸金莲全是骗我的！我只在他眼中看到了满满的嫌弃与恐惧！”
谢姝摸了摸她的手背，左秋月这才逐渐冷静下来。
“后来他告诉我，说他爹想娶我，他爷爷也想娶我。”
？？？谢姝满脸黑人问号:“好一个金蟾世家。”
“金蟾世家是何意思？”左秋月有些疑惑。
“没什么意思，你继续。”谢姝打着哈哈，总不能说金蟾就是赖哈马吧。
“我不愿意嫁他爹，他也不愿与我圆房，后来有一天晚上他来到我房中假意与我和好，将我灌醉，等我醒来时已经穿上嫁衣躺在王老爷的床上了。”
“而我手边放着一封和离书，当时我只觉天崩地裂，于是放了一把火烧了王府，本想自己逃出去，结果因为脚的原因根本走不动道，干脆上吊自尽了。”
“我恨王公子，但我更恨缠足裹脚，明明阿娘告诉我男子喜好三寸金莲更方便出嫁，但他们在看到我的脚时便被吓跑，这不是他们男子要求的缠足吗？为什么？！”
为什么，谢姝知道为什么，因为古代的男女不平等，因为他们的大男子主义，因为他们对女性的压迫，因为他们只把女子看作自己的私有物，而不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他们只想把后宅的女子都掌控住，所谓的三寸金莲也不过是一个借口，你走不动路你便跑不了，出了任何事只能受着。
“我看你的脚完好无损，你一定有个很好的爹娘。”
谢姝瞅了眼自己的脚:“现在很多地方已经废除了缠足，要不是这次来左家庄，我都不知道还有村子在遵守这项习俗。”
“废除了…真好。”左秋月羡慕的看着她的脚。
谢姝想了想，叫出了系统。
“她的脚还能恢复吗？”
“能，不过前提是她放下怨恨。”
放下怨恨？谢姝觉得有点难，她若是左秋月，也会毁了王府满门，并且恨他们一辈子。
想了想还是放出了木木，将他变成了左秋月的模样。
“你若是不嫌弃就先附在他身上。”
左秋月附身后惊奇的转了一圈。
“我的脚好了！”
随后跑出洞外在草地上迎着月光奔跑。
谢姝站在洞口跟着开心的笑了笑，可没高兴一会儿，左秋月便被打出了木木体内。
“师兄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