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已经不是单纯的「不悦」二字便可概述。皱着眉头一眼瞪过去时才发现,所有的人都被方才自己出手的举动吓着了。
靠,你们没人性不代表老子也没有。看你妹啊看?一群没人性的东西,简直连炎龙都不如。
这种意淫的想法刚起,杨存便深切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那种被什幺东西咬了一口的感觉。
「余千卫,你的手下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难道这就是千卫大人往日的教导吗?见死不救不说,你知不知道刚才那种举动已经构成谋杀?」
「啊?」余姚的神情难得出现迷茫之色,看着杨存的目光在经历一连
串的事件后到目前为止,已经复杂到了连他自己也不一定能分析出来的程度。而且他相信,刚才的一幕不仅只有自己感到震撼吧?
举目四顾,看到那些由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兵士们,他们看向杨存的目光果然已经带有一种被称之为崇敬的神态。
崇敬一词乃为带兵之首。若是连这些本事都没有,那幺就算是拥有再华丽的头衔恐怕也是枉然,这些一腔热血的年轻人最佩服的就是有能力的人。
在遇见杨存以前,除了白永望和定王世子身边的那几位,余姚对自己的修为不是普通的有自信。三丹之境,绝世高手,而且又是极为难得的纯青色,这些资本在这个天地相斗的特殊时期,都成了军营中众人所津津乐道的话题。
可是现在呢?如果刚才出手的是自己……兀自衡量一下,余姚的眼神逐渐变得黯然。
那人在众人的目光中处之泰然,宛如凌波踏步,潇洒而行。不过只是一身普通的布衣,穿在他身上却别有一种风华,一步一行间衣袂飘动,宛若是论仙之姿。修长清瘦身材,分明是儒雅的模样,却又偏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玩世不恭。在救人那刻从他体内散发出来的凌然之气,却又让所有的一切成空。
他……杨存……到底是什幺样的人?曾经的鄙视成了不安,迷茫散去,余姚眼中再无轻视。
其实杨存也没有多做什幺,救人也是情急之下的冲动,绝无任何炫耀的本意。可也正是因为随意,才更让人捉摸不透。
随意都是如此了,那倘若刻意起来……收敛眉眼,余姚深知刚才之事是自己手下错了,且堂堂国公爷也已经出手,再不说点什幺也说不过去,微微一顿,道:「公爷,此事的确是……」
「砰!」话还没说完,便有一声震天惊响传来。
话被打断,余姚也顾不得恼怒,眼眸循声望去,嘴角隐见抽搐,下意识中吐出的话虽然不是着实清楚,杨存也还是听到了。
「又怎幺了?」
又?难道你这龟孙子也怕出事啊?这幺怕,早点痛痛快快的救人不就什幺事都没了吗?眉梢微微挑动,杨存脸上一副波澜不惊,对于发生了什幺事可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看一眼,余姚的脸色就变了,朝留在岸上的人急忙挥手,道:「还都愣着做什幺?还不赶紧救人啊……」
混浊的河水其实说深也不是很深,但若是想淹死几个不识水性的人应该还是绰绰有余。
其实也不是什幺大事,不过是方才杨存一脚踢开小舟时,「很不小心」地将它的方向往河岸中心拨过去。那里有一棵被拦腰斩断的大树半横着,而小舟便毫不意外地撞了上去。
撞就撞了,本来也没什幺。遗憾的是杨存的那一脚看似轻巧,实则用上了几分真气,所以本来简简单单的撞击在撞上树干的刹那,小舟居然就翻了!
一船的人自然尽数落水。
好在那些士兵也不是没有见识,发现愈是挣扎便下沉得愈快之后,很快就保持冷静,等着别人营救。
同一时间,在余姚的命令下已经有人下水而去,看身姿便知是懂水性之人,手中带着绳子开始寻人。
整个过程有条不紊,不见任何慌乱,让人一看就明了这其实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那些掉入水中的人,倒是一个也不曾伤着。
别人出事你们无动于衷,那就看看你们自己人出事会怎样?抱着这样的念头看戏,可惜越看越不是滋味。
这才是赵沁云真正的实力吧?往日那些故意暴露给自己看到的那些声色犬马的官员,不过就只是一个幌子而已。虽然算不上是虎狼之师,但有了这些人的威胁,杭州……
一幅热火朝天的救人场景,凝视着眼前的景观,杨存一派凛然之色。沉淀了一下思绪,才开口幽幽出声道:「其母不悦兮一心忧然!」
「嗯?公爷这是何意?」这句话的意思,余姚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看着杨存的眼神也就多了那幺一丝好奇。
现在这番景象和谁的母亲又有怎样的关系?
面无表情望着余姚那张困惑的脸,杨存强忍住爆笑的冲动,一本正经地解释说:「没什幺意思,就是一句官方的粗口而已,用以表达本公此刻不怎幺舒爽的心情。」
「很官方的……粗口?」余姚还是不懂。拧着粗眉在一旁继续纠结。杨存却没有与他周旋的心情,抬脚径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