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只踩在她身上,差点没将她踩死的狐狸?说起来就因为被那只小白狐扑了一下,她一直随身带的香袋也丢了,那只小白狐确实挺凶的,她光看它那碧透的眼珠就有点害怕。杜丽娘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她身边饲养的宠物自然不是什么善类,想要与那只小白狐抢药,估计还没抢到就被它拍死了吧,杜丽娘也挺舍得的,居然花那么多的钱在一只畜生身上。
“你会医术?”朝夕惊奇道。
荀子墨认真切着脉,看起来到真有大夫的模样,最后的结论不外乎和訾夙差不多,说是内伤伤了心脉,时日拖得太久,他只能勉力一治,好不好不能说,但这样的内伤似乎是被不同的人不同程度打伤才会如此严重,荀子墨看了眼虚弱的女子,对她的身份有些好奇。
“好了,你别感慨了,快说还能不能治。”
荀子墨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其实师承医理是我的本行,至于开寻芳阁纯属是有苦难言,像我这么风流倜傥人见人爱的公子哥,做什么都是得心应手的,这能怪谁,谁让我人称鬼才子呢!”
“会啊,天下第一神医鬼才子就是不才在下我。”荀子墨毫不谦虚道。
荀子墨将信将疑的用折扇挑开女子肮脏的指掌,细细辨寻着有何不同,看得深了才发现女子的指腹布满了老茧,指骨上有着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痕。这些伤一看就是练琴练出来的,没有长时间的抚触根本就不会有密布的茧子,且一定是叠加了一层又一层造成。
“啪啪啪。”掌声轻轻响起,随之出现在花丛后的人却让扇儿的脚步凌乱,差点跌倒。既然他们再次遇见,她不是没想过要和他怎么解释的,但似乎再多的解释都是徒劳的,都改变不了她欺骗他的事实。他说过不要再落入自己手中,否则就不会轻易放过她,他有很多种方法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她直接就懵了,他这个人看起来这么不着调,这和医术搭到边吗?
寻芳阁本就有舞姬和训舞娘,要排舞一点都不难,难的是有新意,能令人眼前一亮。朝夕想了想,何不用现代的歌曲搭配古代的舞呢,微一思量,一首《盛唐夜唱》欢快的节奏浮上脑海,用来开场舞曲正好。她将纸笔拿出来默写出歌词,训舞娘子蝉为难的看着她,这样的歌词根本不是他们所能领悟的节奏,要想和编排的舞搭配起来难度太大。朝夕也没有办法,只能让琴师和舞姬们不停的反复练习,这古今想要融和在一起本身就是件匪夷所思的事。这几天她都亲自监督着排舞的进度,寻芳阁已经不对外营业了,所有的女子都在苦练歌舞艺。
既然荀子墨都没有办法去偷得灵药,别人就更别说了。
因他们耽误了一些时候,朝夕和訾夙又去了次平民巷,在那里确实找到了些身怀技艺,却怀才不遇的人,有男有女,他们挑了些容貌品相尚可的带回了寻芳阁,马不停蹄的奔波忙碌,扇儿那边在荀子墨的医术下到也有了些起色,她果然命不该绝,只是没有白羽吃的灵药,扇儿的内伤依旧严重。
荀子墨被她戳中心事,焉耷耷垂下头,“往事不堪回首,我这辈子就栽在女人手里,谁让我食色性也,改不了这个毛病呢。”
“你还记得杜婆娘那只小狐狸吗?”荀子墨道:“那只小狐狸叫白羽,生性狡诈凶残,旁人根本无法靠近一二,但白羽是只珍贵的灵狐,身染重疾,杜婆娘一直用世间最珍贵的药续着它的命,如果我们能窃得其中一味,想必她的命就不用担心了,毕竟白羽比她可严重的多。”他下着结论。
“看来你捡到宝了。”訾夙笑吟吟对她道,一语双关。
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看得朝夕就来气,忍不住嘲弄道:“既然你这么厉害,怎么会沦落到这幅田地,被个女人差点逼死?”
被朝夕救回来的女子名为扇儿,她的妹妹叫漱儿,这里除了朝夕都能看出来一身北魏服装的扇儿是个有故事的人,但都巧妙的不去问她,荀子墨反正是不怕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给自己添麻烦,反正相国夫人有她那个权势的阿爹撑腰,她都不怕,他怕什么。
“你可会什么乐器?以前是做什么的?”荀子墨像是盘问家底一样拷问着,直到女子说自己以前在一家舞坊内跳过舞,从小就学琵琶,最擅长的是唱曲。她小心翼翼的答着,在訾夙的暗示下答的非常完美。荀子墨听了当下没跳起来,懊恼的就差没给她跪下,忙差了人服侍着女子进屋躺着,前后态度判若两人。朝夕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还没转过弯来发生了什么事,荀子墨已经开始给女子探脉。
“她若是能好,荀老板你可是赚了一颗摇钱树。”訾夙指了指女子纤长的手指。
扇儿身子好了些,荀子墨允许她能在院子里稍微的走动,毕竟总躺着也会腻掉。漱儿陪着她到百花厅时,有一个女子正在跳霓裳羽衣舞,她旋转的步子太大,把握不好节奏,每次都跳不出空灵飘逸的感觉。琴师慢慢再次奏响舞曲时,她不由自主随着迈开步子跳了起来。扇儿受的是内伤,只要不使力,她是能跳舞的,她的脚步轻盈,体态婀娜,翩翩飞旋如盛放的彩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