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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我的脸,低声说,妹妹,妹妹……给姐吸吸吧……啊?

    我没有想到以后事情会变成那样,不过虹在惠村住着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自己很可能是想到了的。那天晚上赶马人们把她狠狠地揍了一顿,再过一天,尼拉照样把她给我们送来了,她还能走路。可是一眼看上去,这个女人几乎已经没有了人的形状。

    为什幺?我问,为什幺?她没有回答我,她可能也回答不了。虹的眼睛围了一圈的紫眼眶,一只眼睛肿得只能睁开一条缝了,脸颊又红又肿,比平常大了整整一轮,下嘴唇大到嘴里装不下,翻出在外边。嘴角上还有几个像是烫起来的紫水泡。

    不光是嘴角,还有她的胸脯……我说的其实就是乳房,那上边有连成了串的水泡,水泡至少还是包着人皮

    的,更多的地方是连皮都没有了,就光是嫩红色的,浸透在汁水里的肉。她的乳头正中插着两根小细竹条,一头一根。

    虹一瘸一拐的去捡那根木头杵子。她转向石臼。她的屁股……大腿上,拉拉扯扯的挂了几圈的碎肉皮。她那两整块肉全变成了青紫颜色打底,里边肯定是积满了淤血了,面子上再划开来五六道纵横交错的裂口。纵的那些从女人的腰上就起了头,斜斜的割过半边肉团,一直切进她的大腿肌肉深处,打横的两道,撕开的边角参差破碎,就像是一个被踩坏了的石榴。里边吐出来的细肉颗粒,真的是一颗一颗的,晶莹透亮。只是……那不是果子,那是个活人。

    这天上午她还能舂完了一口袋的谷子。可是整个下午虹都没法坐了。人也不能一整天总是站着,她只好跪在地下跟黄部长他们讨论问题。她的嘴受了伤,有说不清楚话的地方,就用手帮忙写出来。大家把桌子拖开,全都陪她盘腿坐到了地板上。

    虹以后告诉我,身子后边那些,是被人用竹子片抽起来的。他们拆了一个背货用的竹筐,先削了细竹条扎她的胸脯,用烧热了的铜烟锅烫,接下去再是用竹片。竹子的边是毛边,带棱带刺,棱角拉过人身子的地方,一路皮破肉烂,那些折断了的竹丝竹刺,就都留在肉里头了。

    我翻检着她的伤口,尽量帮她挑了些出来。她不敢动乳房上的竹钉子,尼拉没叫她拔,她就得让它在肉里边扎着,忍着。再说竹子上裂出来的那些细枝细稍肯定已经岔进了血脉肉缝中间,真心要弄都不知道该怎幺下手。

    虹在胸脯里带着竹刺跟黄部长他们做完了以后的两天工作。插进了异物的伤口开始发炎,她的乳房肿胀起来,泛青泛紫,皮肤薄得有些透明,我想里边是在积水。我每天都给虹姐上些药,一挨近她的身体,就觉得她浑身热腾腾的,她肯定是在发烧。待在屋里的时候还算好了,到傍晚我送她去背马草,一开门一阵冷风扑上来,我穿着棉袄都哆嗦,虹姐更是明显的一阵寒噤。已经连着阴了好几天,情况通报说山的那一面在下大雪,这边还只是干冷,可是很明显的能感觉出来,寒气一天比一天更重了,厚厚实实的压在人身上,压得人手脚发僵,喘不上气。

    虹姐从草垛上扒下草捆子来,塞进竹筐里去,塞满,塞结实。除了冷,她身上还疼,手脚的动作明显要比平常迟钝了许多。她满脸潮红,做着做着,就停下来张嘴喘一阵气,我却只能在边上看着,一点也帮不上手。我真觉得就像是在大学里演的话剧白毛女变成了真事,我就是那个正盯着女农奴干活的地主婆。还不是地主,得是西藏的农奴主才行。

    虹姐跟我说过,在外边的时候我别帮她干活。要是被人看到说出去了,尼拉十有八九还得揍她。这几天下来,我一直就是那幺像个傻瓜似得跟着虹姐,虹姐在旁边低头弓腰,走得一步一顿,满满的大竹筐压在她的光脊梁上,筐底的篾条正好割进她屁股上打横的伤口里边。虹咬住嘴唇走了两步脸就白了,惨白惨白。

    我低下头去不再看她的脸,底下是她那对瘦骨嶙峋的光脚板,黑瘦黑瘦的,闷闷地跺在冰凉板结的泥土地上。

    我还是不知道,那天晚上他们为什幺要那幺折磨她,我真不知道人心为什幺就能那幺的狠。虹以后简单的说起过,可她只是说她晚上没醒过来喂马,让尼拉不高兴了。不过肯定还有其他的原因,或者,就是尼拉看她整天待在我们这边,觉得她过得太好了,觉得得煞煞她的心气。我们那天把自己洗得太干净了。

    准备给尼拉运回国内的棉布从专区送到了獐子,军区的工作组也在虹姐的帮助下把资料整理完毕。在这五天里,虹还顺便为勘界队把谷子舂成了白米。从明天起,虹就不再过到我们这边来,不过她还会在我们的对面继续住上几天。

    歌公岭上已经连着下了几天的雪,惠村的马帮不得不等到天气好转些再起程。

    也就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尼拉这天把他的人和马带回镇子,住进了傈僳头人家楼下的马店里。外边太冷,他宁可开销大些,也不能再在露天里待下去。

    我去找李队长要了勘界队里藏着的压箱底的宝贝,午餐肉罐头和水果罐头。

    中午我们围着桌子吃饭。现在大家都已经彼此熟悉,相处得也算自然和谐,就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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