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午在改论文。”许裕园心跳得很快,呼吸也有点急促,浑身都酸软无力。他用手臂搭在额头上,虚弱地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又不是……”
顾少贻打断他:“医院不可能给你开这么多药,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许裕园从被窝里捞出来一只兔子,把玩偶兔子紧紧抱在怀里,可怜巴巴地看人:“今晚是平安夜……”
“所以呢?你到底从哪里搞到的药?”
“好了,不要担心我。”许裕园不再装可怜,他坐起身,抓着顾少贻的肩膀说:“我就是前段时间压力比较大,我最近已经在戒了,我都快戒掉了,你不相信可以来监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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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带蓝》不算情色片,只是贯穿全戏的情欲暗示非常明显。整部电影都是湿漉漉、雾蒙蒙的场景。梅荀饰演的是贫民窟出身的少年小远,父亲癌症过世后,小远在父亲的遗物里得知其父魂牵梦萦一生的情人成溪。
小远想要明白一生都思绪游离的父亲,卖掉父亲的遗物做路费,只身来到异国他乡寻找成溪。成溪是一个生活潦倒的酒吧侍者,风流史太多,面对少年描述中的父亲无动于衷。小远不甘此行一无所获,也不想回到败落的故乡,便留在此地寻欢作乐,靠讨好女人过日子——简称做鸭。
小远得罪了黑社会,被人打得半死丢在后巷。成溪把他捡回家里,两人在同居过程中产生了一些情愫……
成溪躺在沙发上抽烟,一身伤还没好全的小远洗完澡围着浴巾走出来,凑过去吻他的嘴唇,舌头把他的烟卷进嘴里。
浓眉压着深谭一样的双眼,纵欲的欢喜浮在上面,少年的冷情沉在里头。成溪对上这双眼几秒钟,才没好气地说:“要发情出去找女人。”
“脸伤了哪有女人要我——”
第十五次,副导演大喊一声cut,破口大骂:你站在红旗下面宣誓吗?你他妈在演一只鸭子?不知道鸭子是怎样的我今晚给你叫一个?
梅荀知道是自己演坏了,心甘情愿挨骂。周宇从沙发上起来,拍了拍梅荀的肩膀,跨过一大堆设备走过去和导演打了声招呼,就上楼午休了。
王魏导演比副导脾气好得多,负责唱红脸。人是他选的,他就有信心把人调教好。王导拉了个人给梅荀对戏,让梅荀重复演不好的片段,从眼神、动作、台词一一纠正。
“你宇哥被你亲了十五次都没发飙,不常见。他跟你这么大的时候,脾气烂透了。”王导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梅荀自知比不过,没出声。周宇和他那么大的时候,早就红遍大江南北,影帝都拿过几次了。
饰演成溪的周宇三十三岁,是王导的御用男主角之一,两人亦师亦友,彼此互相成就,合作拿下过国内外的大奖。周宇成名太早,后劲不足,所幸他很有经商头脑,这几年把自己的娱乐公司越做越大,根本没心演戏了,这次演出只是为了答谢老师的恩情。
周宇睡完午觉下来,梅荀不仅没练出感觉,反而心和脸都麻木了,根本调动不起来情感。他实话实说自己不行,先拍下一条。
今晚收工,导演又叮嘱他们两个主角私下要对戏,培养感情和默契。
这地方十足荒凉破败,订不上什么星级酒店,住宿条件奇差。他们晚上在酒店对完戏,除了打牌也没有别的娱乐,实在无话可说,周宇就教梅荀吸烟。
剧情需要,梅荀必须学会熟练地吞云吐雾。他用打火机点燃一根香烟,塞进嘴里,几秒钟后就被呛得猛咳起来。助理忙递上去纸巾和矿泉水。
梅荀喝完水,缓过劲来又皱着眉吸了一小口,这一回没再呛到,但舌头还是发苦,根本享受不起来。
周宇和他闲聊:你本科读编剧,怎么会进这一行?没等梅荀回答,他又自问自答:你长得漂亮,确实有人找上门给你戏演。
梅荀说抱歉,自己经验少,也不够专业。过去他演惯都市偶像剧,拥抱讲究风度,接吻要看氛围,床戏最重唯美,给观众留下遐想的余地。他没有出演过大尺度亲热戏。
周宇说:“对象总该有?讲讲你对象。”梅荀按照时间线平铺直叙,说了几分钟才停下来。
周宇点头,“在这一行,有个常年稳定的对象很难得。”
梅荀沉默了一会,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刚刚吸了好几口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他好像在逐渐适应烟草的味道。
确实如此,明星的生活不像许裕园幻想中的五光十色多姿多彩,接触和认识的人很多,交心的人很少,大家各求各的财色名利。梅荀后来才发觉,这是一条越走越孤独的路。
“为什么演不好床戏?”
助理们在旁边端茶倒水整理资料,梅荀提议:“让他们出去,我们再试一次。”
“已经试得够多了。”周宇拒绝他,摊开手问:“你没在镜头下做过爱,难道没跟男朋友做过?你演别的都行,床戏演不好,根本原因是你自己放不开。”
夜里做梦,梅荀梦见自己在片场演床戏,导演一喊cut,他放开